只可惜，他们限于自身修行不足，即使感应到了灵力，也宛如入得宝山空手回——根本无法将之引为己用。</p>
此等江湖人士，在放弃了修行之道后，通常会从事巫医、风水、算卜之类的“迷信”行当。</p>
毕竟有真实本领在身，他们往往能够瞧得出天时地利、阴阳兴衰。因此很快便会声名鹊起，成为“上流社会”里人人口口相传、个个趋之若鹜的“大师”、“半仙”、“神相”之类的红尘高人。</p>
眼前这位曹老贤，正是其中佼佼者。</p>
因他长期“不务正业”，又喜欢附庸风雅。故而在古董、文玩、法器的收藏和鉴定方面具备了极深的造诣。</p>
靠着自己识灵望气的特殊本领，他这些年混迹于古玩圈子，如鱼得水，现在早已成了富甲一方的大豪。</p>
曹老贤原先的师门和“自成门”在祖上曾有过几分香火情。自从三年前认识了金引之后，知道他神通广大，人品也好，便有意套磁结交。两人时常以师兄弟相称呼。一来二去，渐渐与关动、张月儿等人也熟络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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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月儿不肯喊他师伯，打趣道：“今天出的是什么太阳？曹大师这么早就起来觅食了？”</p>
曹老贤不以为忤，故作神秘地道：“有个大人物刚死了老爹，想让我帮着指点指点，在旁边山里寻一处阴宅。这些天他已经约过我三四回，今天早晨本打算去实地考察一番，但是听说关动兄弟见招，只好撇下他们，先行赶到这里来了……哈哈，让那人的老爹再多挺一天也无妨。反正他现在既不缺时间，也不缺耐心。夏日炎炎，正好冰柜里面还挺凉快……”</p>
寒暄已毕，几人步入正题。</p>
关动将那颗天珠和菩提手串推到曹老贤面前，他顿时严肃起来。</p>
只见他先是在远处凝神观望。片刻之后，又取出一把高倍放大镜，凑近了细看。</p>
怕惊扰到他，屋内其余三人都不再说话。屏息静气等待结果。</p>
出神地瞅了半晌，曹老贤又微微闭上双目，将两件东西分别握在左右掌心……</p>
没料到，待他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关兄弟、郭老弟，你们都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我若想耍什么心眼，纯属自讨无趣。实话实说吧，这俩物件都是宝贝。让一个给哥哥我，您尽管开价……去我那地下室里随便挑也行。”</p>
关动笑了。</p>
随后，言简意赅地跟他讲述了苟喜亮和胡不疑的遭遇。</p>
圈子相近，曹老贤自然听闻过苟、胡二人的大名。说起来，他们之间虽然没有直接打过交道，但在一些人情往来的红白酒局上，还是曾偶遇过几回。</p>
此刻知道了内情，曹老贤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虽然竭力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却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p>
“这颗天珠，传世至少已有八九百年。前后大概被七代高僧加持过。我能察觉到他们留下来的印记。”</p>
“其所用材质更加特殊，应该是某种罕见的天外陨石，因此才会藏得住那么多人的灵力和念力。”</p>
“据我推测，此物只要佩在身上，凝聚天地灵气进行修炼时，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催动道法和内功运转的效果。就好像一个微型的那个……聚灵阵。”</p>
提到“聚灵阵”，关动忍不住又想起了啸风子，还有他那个无所不能的红色大塑料桶。</p>
“至于这条持珠。”曹老贤又举起那串菩提子，爱不释手地抚摩着，“搭配成型尚不足十年……居然能找到九颗如此品形相似、气场吻合的十九瓣金刚，真乃千载难逢的奇事！”</p>
“你们看这三通顶上悬挂着的小法螺和雷击天铁降魔钺，还有旁边装饰用的赤珠、碧晶，全都是难得一见的法器和灵物。”</p>
见他讲得投入，张月儿忍不住打岔道：“值不值京城一套房？”</p>
知道她是故意捣乱，但身为长辈，曹老贤还是一本正经地答道：“这种宝物岂能用金钱来衡量？你关师叔若肯把它给我，我现在就把我南城那片儿四合院送他，待会儿去办过户手续都行。”</p>
张月儿并不在意什么四合院，却很不满被人降了辈分，辩解道：“什么关师叔，是关大哥，大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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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见郭大悟正听得入神，曹老贤继续讲解道：“传言说，金刚菩提子若能生长到十八瓣以上，就会具备神秘的法力。这话有些道理，但并不准确。”</p>
“你们想想，一粒树籽而已。即便它长到一百零八瓣，仍旧是颗树籽。虽然这种菩提子天生灵气充沛，不失为一种极好的法器材料。但对于普通人而言，最多也只能当成个装……饰、炫耀用的东西罢了。”</p>
“但这条持珠不同，它的原主，必是位高僧大德！通过与其它法器的搭配，他将这些菩提子的灵力完全激活。因此，就算一个普通人，也会被这种无形的力量所保护。但若想主动催发其中的破魔辟邪之功效，那便不能了。”</p>
“说得直白点儿，那颗天珠只是和“聚灵阵”的效果有些相仿。而此物，则是个真正的随身法阵——其法力对妖邪之术和一些脏东西具有镇压作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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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贤将那菩提手串又细细看了一回，垂首陷入沉思。</p>
其余三人本以为必有高论在后，纷纷屏气聆听。却不料他抬起头，忽然吟诗一首：</p>
“素蚌化玉无心意，</p>
黑铁降魔有威灵。</p>
腕底沟壑龙蛇舞，</p>
掌缘峰峦虎豹行。</p>
清昼捻此解愁郁，</p>
寒夜持之渡孤穷。</p>
流光多少指间过，</p>
珠红石绿总关情。”</p>
关动和张月儿听罢，四目相视，不明所以。只有郭大悟抚掌道：“好诗，还算应景。”</p>
见觅到了知音，曹老贤不由得十分高兴。正要就此话题再与他谈论一二，猛地注意到对方右手旁放着的“树枝”，顿时激动起来。</p>
只听他说话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郭老弟，您手边儿那件兵器可否借愚兄一观？”</p>
郭大悟心中清楚这根短棒乃一件非凡之物。但对其来历却始终毫无所知。此刻见曹老贤如此兴奋，自然猜出是遇见了识家。</p>
将青色“树枝”递过去，他不由得暗暗升起期待之情。</p>
比起鉴赏刚才那两件宝贝，曹老贤这会儿明显更加全神贯注，足足用掉一注香的时间才肯抬起头。</p>
在场众人，除了郭大悟愈加兴致盎然，关动和张月儿都等得有些不耐烦，甚至打起了哈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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