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予被他这神神秘秘的样子逗笑了，配合的小声问他：“做什么？” </p>
谭炼悄悄把一个筹码塞进她手心里，小声回答： </p>
“送你。” </p>
时予看着手心里的筹码，嘴角梨涡浅浅旋开。 </p>
“可是这筹码本来就是你船上的呀，你拿自己的东西送我？” </p>
谭炼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浸入了清甜的蜜里，答道：“那不一样，这是我赢回来的。” </p>
时予于是笑着把筹码放进了裙子的口袋里，谭炼还想再说什么，前方李浜回过头来喊了他一声，于是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p>
晚餐吃了一半，酒过三巡。 </p>
餐厅里的气氛正酣，谭炼和李浜带过来的女伴都是放得开的人，几杯酒下肚，被老板要求着跳贴面舞也没什么的。 </p>
也就是顾忌着在场还有时予这个未成年，这几个人还是收敛着的。 </p>
时予眉眼低垂，只乖乖夹菜吃饭，等差不多饱了，才凑到秦玄耳边说自己想出去甲板上吹吹风。 </p>
秦玄点了点头随她去了，等过了一会儿，看谭炼又想把倪岚往自己身边推，就借抽烟的借口出去了。 </p>
等真的出来了，也确实烟瘾犯了，一根烟抽了半个多小时。 </p>
等他回来的时候，转过拐角，却停住了脚步。 </p>
时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餐厅门口，灯火通明的餐厅里传来一阵又一阵不堪入耳的浪笑。 </p>
时予只是一动不动站着，走廊里的灯光让她一半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脸上的表情让秦玄都觉得复杂。 </p>
分明是厌恶的，却似乎又带着一点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微妙。 </p>
像是透过她们在看什么人。 </p>
“阿予。” </p>
秦玄下意识开口打断了她，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往餐厅里望去。 </p>
“看什么呢？” </p>
分明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应酬场合，手握权势的男人们，和用来调节气氛的漂亮女人们。 </p>
时予没有回头，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p>
“我在想，我本来的命运，应该和她们一样的。” </p>
“……谁们？” </p>
“喏，那边的，他们的女伴，被视为玩物的、可以随便玩弄或用来联络感情的女人们。” </p>
秦玄几乎是心头一滞，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时予打断了。 </p>
“哥哥，我是感激你的——因为不止一次晚上我做梦，梦见要是当初我妈妈没有死，我跟在她身边长大，会从小接触什么样的人和事，受到什么样的教育，最终成长为什么样的人。” </p>
时予那个当交际花的妈…… </p>
不用秦玄回答，时予自顾自就说了下去： </p>
“每次梦到这些我都会惊醒，惊醒后我又会无比庆幸，庆幸还好我生命中出现了你，把我从那样烂泥一样的命运中带走了。” </p>
她转过身，玲珑剔透琉璃一样的眼珠盯着秦玄： </p>
“我很感谢你，把我养大，除了一开始的不顺……我的生活中几乎没有什么坎坷和不合心意的，一帆风顺，就像那些一开始就出生在这样的环境中的孩子们一样，落落大方，底气十足。” </p>
秦玄微微闭上眼：“你底气不足吗，阿予？” </p>
时予微微沉默了一下。 </p>
“我……有时候觉得我不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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