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妤伸手，接住了晃动的水杯：“当医生，最重要的就是手稳，罗医生当年可是最好的外科医生。” </p>
否则苏杳也不会放弃市医院，选择在附医生产、治疗。 </p>
罗清始终垂着眸：“我已经不在医院工作十多年了，实在不记得你说的是谁，方医生找错人了，如果没什么要紧事，请回吧。” </p>
她极力遮掩着眼底的情绪，可紧张地气息是藏不住的。 </p>
方妤：“其实我一开始也觉得，十多年过去，你肯定不记得当初收治的病人，可昨晚你见到我的那副表情，显然对我，哦不，应该说是对这张脸记忆深刻。” </p>
“……” </p>
罗清终于抬起头：“你想问什么？” </p>
“我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p>
罗清坐下，阳光透过透明的窗户洒在身上，温暖而柔和，而她的眼神却是凝重地，丝毫没有被这初夏的景色吸引视线。 </p>
方妤的出现，勾起了她年久月深的回忆。 </p>
在内心经过几番挣扎后，她嗓音低沉地开了口：“你妈妈不只是我的病人，还是我大学好友的同门师妹，因此她生产住院那段时间，我格外关照她。” </p>
罗清扯动嘴角，露出抹淡淡地笑：“你出生当晚，我也在手术室，是我接过你，给你清洗的身子。” </p>
这些方妤当然没有印象。 </p>
罗清点到即止，又继续说正事：“你妈妈产后虚弱过一段时间，是我帮她调理的，出院时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p>
“可……” </p>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p>
罗清打断她的问话，轻叹一声：“再见到你妈妈是三年后，她又住院了，你妈妈的身体出现严重亏损，且伴有抑郁倾向，无法正常生活工作。” </p>
第一次见苏杳时，她曾感慨过苏杳的漂亮坚韧，同时又很心疼她。 </p>
方年涛只在生产时来过一次， </p>
看是个女儿，扭头便走了，连护工都没有安排，住院期间，都是苏杳实验室的同门在轮流照顾人。 </p>
再次见面，苏杳的身体每况愈下，但还是初见时那副温柔娴静的模样，逢人便笑，丝毫看不出是个抑郁症患者。 </p>
她依旧是独自来医院面诊，无人作陪。 </p>
后续检查不太乐观，需要住院治疗。 </p>
整个过程，苏杳都很配合。 </p>
罗清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叹息声更浓烈：“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你妈妈很乐观，还有你这个小棉袄陪着，病愈是早晚的事情，可……可她就这么忽然，忽然……” </p>
她声音哽咽，眼眶也逐渐湿热。 </p>
分明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可如今说起来，还是会觉得难过。 </p>
她深呼吸几口，目光透过眼中的雾气看向方妤：“你妈妈是个很好的人，她帮助过很多人，做的实验也非常有意义，对于她的死，我一直无法释怀，所以也私下调查过。” </p>
方妤被丢去海岛的时候才四五岁，她对方家，对父母的印象全都是模糊的，可此刻听着罗清的描述，她的心也开始揪疼。 </p>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哑着嗓子问：“这和你从附医离职有关？” </p>
“嗯。” </p>
罗清点头：“很多事是经不起追查的，我对苏杳的死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于是就动用了那些年在医院积攒的人脉调档案，包括三年前生产的各种资料。”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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