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当下计议已定,便“扑通扑通”扎进水里,口鼻里都灌了许多水,那潭子果然很深,潭底一团漆黑,两人挣扎着浮到水面上,游了半天,气力消耗殆尽。
忽见前面有个船夫棹着一只小船,欣喜过望,如遇救星,一起拍着水大呼救命,那小船缓缓地划过来。船上艄公头戴箬笠,半遮着脸,用橹把他们拉上船。
船很快行到岸边,两只落汤鸡,绞了绞衣服上的水,正暗自庆幸大难不死。
忽听背后一个耳熟的声音道:“你们两个孬种,逃不出爷爷的手掌心。到底是你们四条腿快,还是爷爷一条腿快?”
两人听出是九方伯的声音,都吓得浑身哆嗦。
九方伯道:“今天算你们不走运了,爷爷要把你们喂鱼鳖。”
两人听说要杀自己,吓得屎尿直流。
他们两个都是势利小人,慌忙跪倒,极尽谄媚之能事,大献谀词:“小人们有眼不识泰山,九方先生武功天下第一,轻功更是举世无双。江左夔龙的大名,江湖上家喻户晓,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
隋侯珠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精致的匣子,打开来,道:“小人这里有南海大珍珠一斛,请九方先生笑纳。”
九方伯笑道:“你们两个打架的本事差劲,拍马屁的本事倒是不错,这也是你们龙凤派掌门教的?”
隋侯珠道:“九方爷爷说的是,我们掌门人哪里是爷爷的对手?只怕给爷爷提鞋都不配。”
九方伯手拍船舷,道:“够了,不用再拍我马屁。我来问你们,乌金刀在不在你们龙凤派手中?倘若有半句假话,你们的脑袋可有这船桨硬么?”他挥起铁杖,将一条船桨打得粉碎。
隋侯珠道:“乌金刀?小人们从未听过。”
“还不老实?看来是水还没喝够。”
九方伯按住两人脖颈,把他们的头在水里反复按压浸泡,两人肚子里都喝饱了水,只剩下半条命。
荆山玉道:“爷爷饶命,小人们的命都在你手里,怎么敢欺瞒你?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二人在龙凤派职位低微,很少参与机密大事。”
九方伯心想:乌金刀是何等至宝?或许这两个蠢材真的不知道。
只听他大叫一声:“吾去也!”话音刚落,人已变成数十丈外的一个黑点,转瞬便消失不见。
青君和石白准备离开茶寮时,青君忽然大叫:“不好,我的钱袋不见了。”
石白道:“慢藏诲盗,我就说不能轻易露财嘛。”
青君道:“事后诸葛亮,你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用?我猜一定是被那个独腿汉子偷去了。”
石白道:“那人已经走远了,咱们去哪里找他?”
两人离开茶寮,走不多时,只见前面有片树林。青君忽然闻到树林里传来一阵腥臭,又夹杂着一种奇异的香气。
他们寻着气味走去,只见九方伯正在一棵大树下燃香,见他们走过来,问:“你们是不是来找钱袋的?”
他将钱袋还给青君,道:“我故意撞了你,趁机偷走钱袋,只是试探一下你的武功,没想到你武功太差,竟然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青君满面羞惭,她知道九方伯武功奇高,不敢得罪,收起钱袋,小声嘟囔道:“我武功好不好,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来试探?”
九方伯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石白道:“我们是被香气吸引来。”
九方伯道:“这香气是我专门用来吸引毒虫的。”
青君心想:“好啊,这老头拐着弯地骂我们是毒虫。”
石白又问:“这是什么香,这么好闻?”
九方伯道:“这不是普通的香,而是生长在吐谷浑的一种红花晒干后磨成的香粉,比金子都贵。”
正说话间,只见一条长虫从土洞里钻了出来。它背上有两条金线,两对翅膀,约有七八寸长。这条长虫经常在有异香的地方出没。
九方伯喜道:“终于让我找到你了。这是一条千年毒虫,名叫蜚蛭,周朝的时候就有了。”
他从身上取出两个铁葫芦,一只红色,一只黑色。
他将那条长虫放进黑葫芦中,又将红葫芦递给青君,道:“女娃娃,要不要喝酒?”
青君犹豫了一下。
九方伯道:“怎么?不敢喝?这可是好酒,我用了几十种毒草配制成的。”
石白心道:“这人莫不是疯了?把毒酒说成是好酒。”
青君被他一激,二话没说,拿起葫芦便喝。
九方伯喜道:“好胆色,你这个小女娃,甚合我脾胃,根骨也不错,不如跟我回去,做我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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