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抽了家法在手，递给她。</p>
“明知阮姑娘对你心怀怨恨，我却还让你随她同去，害得你一路上受了这么多伤。我是你的主人，没能护住你，我难辞其咎。”</p>
他抬眸，眸光清澈而坚定：“打我。”</p>
春芽抱住家法，便转身丢了开去：“家主！方才奴婢只是耍小脾气，家主切莫当真！奴婢没有真的埋怨家主，奴婢知道家主已经拜托了伍夫人照拂！”</p>
云毓却摇头：“可你还是受了伤。”</p>
“而且比手上的伤势更严重的是，你心上的阴影。”</p>
他阖上眼帘：“我明白，那一晚的事会成为你很长时间的噩梦。”</p>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该罚。”</p>
他说完便背转身去，在蒲团上坐好，自己解开衣襟，袒开肩背。</p>
“家主……”</p>
云毓言语中已经不带温度：“打我。”</p>
春芽无奈地耍赖：“可是奴婢的手受伤了啊！奴婢使不上力气，可握不住那家法，没办法打家主！”</p>
云毓缓缓侧眸，目光从左边肩头斜飘过来。</p>
春芽强调：“真的！”</p>
云毓将僧衣重新拉好。</p>
春芽刚松了口气，云毓却已经起身，重新走到她面前来，与她面对面坐下。</p>
他伸出手臂，自己撩起袍袖，递到她嘴边。</p>
“那，咬我。”</p>
春芽忙向后退：“家主！真的不必了！”</p>
他却伸出另外一只手，紧紧捉住了她手腕，将她猛地拉回他面前，不准她逃脱。</p>
“……要。”</p>
“我要。”</p>
一股莫名的情绪倏然在两人之间流转，春芽紧张地咬紧了嘴唇。</p>
他的坚贞有时候看起来是另外的一种强硬和蛮横。</p>
与云晏不同的。</p>
她有时候并不害怕云晏的那种“暗黑”的强硬，却无法抗拒云毓这样“纯白”的执拗。</p>
她为难得颧骨微微泛起红晕，咬着嘴唇抬眼看他。</p>
云毓心跳再度加快，手腕便也加大了力道。</p>
“咬我。”</p>
春芽挣脱不开，也不忍心挣脱，只好放软了声音乞求。</p>
“……家主非要自苦一回，心下才能得安么？那家主不如请福嬷嬷来？或者三保大叔也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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