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罪倒不必，”云毓淡淡收回目光，“还记着我是家主就好。”</p>
“既到了我身边来，便要遵照我的吩咐行事。”</p>
云毓一身雾白僧衣曳地，地砖上像是泻下一片清冷月光。</p>
高不可攀，不容亵渎。</p>
春芽不敢再违抗，只好紧咬嘴唇，趔趄着走进内室，斜倚榻边。</p>
蜷起指尖，自己将裙摆拉起。</p>
房中空气染上她身子，一片羞耻的微凉。</p>
身卑为奴，再不情愿，却连违抗的资格都没有。</p>
云毓捧着药箱走进来，立在榻边，垂眸看她。</p>
他的目光，也是一片微凉。</p>
他对她的观察不同于普通的郎中看病，那目光里仿佛又多了一重审视。</p>
春芽一颗心紧张地揪紧。</p>
半晌，他终于开口问：“你的伤口，怎么变成这样了？”</p>
春芽皱了皱眉，先装傻来拖延：“奴婢自己看不见。不知家主问的是……？”</p>
云毓薄凉的眸子对上她眼睛：“伤口中的脓水已经挤干净了。”</p>
“不可能是你自己做到的。”</p>
他言语虽轻，可是那无形的压迫力反倒叫春芽无法呼吸。</p>
她在窒息里迅速转动脑筋：“……那应该是大夫人所赐的金疮药起了神效。”</p>
幸好还有大夫人赏给的那盒药膏，现在好歹能帮她搪塞一回。</p>
云毓挑眉：“大夫人？”</p>
春芽忙道：“奴婢在大夫人那边跪着抄经，腿上有伤跪不稳，大夫人瞧见了，便赏了药膏给奴婢。”</p>
“大夫人说，那药膏是老侯爷当年在沙场上用过的，里头加了御用等级的龙骨，药效极好。”</p>
她特地强调了一遍大夫人、老侯爷，还有“御用”的药材，云毓便总不能再质疑了吧？</p>
不想云毓却没在意，只挑了挑眉：“即便有药膏，你这脓水却也还是需要提前清理干净，那药膏才能起效。”</p>
他眸光垂下来，依旧不放过她：“是有人帮过你？”</p>
他目光有从她面上滑落到他自己的手：“看样子，这人手上的力道比我的还大。”</p>
云毓总是这般，明明看似平心静气，却总有令人慑服的力量！</p>
春芽无言以对，紧张得浑身冰凉。</p>
云毓终于在她身后坐下，打开药箱为她敷药。</p>
清凉一点，印在她伤处。她已经分不清那是药膏，还是他毫无温度的指尖。</p>
“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秘密。你若不是我院子里的人，那我即便身为家主，也不会干涉你。”</p>
“可你既然跪着求我，进了「明镜台」，顶替了青帘，成了我房里伺候的丫鬟。那你便不可以再有秘密瞒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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