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痕便叹口气：“你刚出门，佟夫人就来了。可真是不巧，若你去的时候佟夫人在，想必阮姑娘也能收敛些。”</p>
春芽挑眉：“佟夫人亲自来了？”</p>
绿痕点头：“佟夫人亲手做了灯笼酥，送来给家主品尝。”</p>
“这灯笼酥，还是主母的手艺，当年主母还在世的时候，手把手教给佟夫人的。”</p>
春芽心内忍不住苦笑：佟夫人就是佟夫人，不愧是掌家夫人，好手腕。</p>
佟夫人知道她去，自己避开。这便既让阮杏媚磋磨了她，让阮杏媚出气；同时又不伤及佟夫人那边跟云毓的关系。</p>
春芽进「止水堂」见云毓。</p>
俯伏在云毓面前，小心摊开掌心：“奴婢已经请过罪了，家主可以原谅奴婢了么？”掌心烫出的暄红还赫然在目。</p>
云毓垂眼看来，眼中却并没有怜惜。“为何故意对阮姑娘出言不逊？红杏出墙，对于云英未嫁的姑娘来说，着实是羞辱之语。”</p>
春芽心下狂跳，小心掩饰着。</p>
她便编了个理由：“……只因，府中都传说阮姑娘是三爷的青梅竹马。可她却来「明镜台」，三番两次叨扰家主。”</p>
“她这又算什么呢？家主本心如琉璃，却能叫她这般抹黑？奴婢便看不过去。”</p>
云毓轻捻佛珠：“这么说，你倒是为了我。”</p>
春芽将头垂得更低：“奴婢身受家主大恩，自然满心都只想维护家主。”</p>
云毓未置可否，只亲自起身，从抽屉里取出药膏，垂首替春芽涂抹。</p>
碧玉色的药膏，澄澈清凉，让春芽终于松弛下来，悄悄松了口气。</p>
云毓却未抬眸，“你上回烫伤，还是厨房的骆大娘那回吧？”</p>
春芽心内一晃，却不敢不答：“是。”</p>
云毓点点头：“他们两夫妻，都死了。”</p>
“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被发现时，他们两人的尸首被野狗啃食得残缺不全。便连转世轮回，都入不得了。”</p>
一股凉意从脚心蹿起，春芽一时已经忘了烫伤的疼痛。</p>
她既震惊于骆大娘两口子的突然死亡，也更因为云毓忽然与她说起这件事而紧张！</p>
她只能努力扮做懵懂，定定看着云毓，“怎么会这样？”</p>
云毓收起药膏，视线冷漠滑过她的脸。</p>
“骆三只来「明镜台」见我一面，就死了。是不是若他不来见我，他便不会死？”</p>
第20章 奴婢再疼，也不敢颤抖</p>
云毓的话，字字如钉，敲进春芽心底。</p>
云毓的扪心自问，仿佛是在质问她：若是她不将骆三来过「明镜台」见云毓的事告诉云晏，那是不是骆三两口子就不会死？</p>
至少，骆大娘不该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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