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骆大娘烫伤过她，可是罪不至死。</p>
春芽说不出话来，甚至不敢再对视云毓的眼睛。</p>
“骆三因我而死，”云毓却定定凝视着她，“你说，我是不是又成了罪人？”</p>
春芽掌心忍不住轻颤，她急忙收回，藏进袖口里，“这不是家主的罪，家主不必自责。”</p>
云毓微微挑眉：“怎么说？”</p>
春芽俯伏下去，“若论有罪，首先罪在骆三自己。”</p>
“若不是他自己心生贪念，贪墨了铺子的银钱，他便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他是账房先生，贪墨银子便是监守自盗，这样的人无论放在国法，还是家规里，自然都是容不得！”</p>
“家主修佛，佛家说凡事自有因果，骆三便是自己种下恶因在先，那丢了性命便是他自己求来的恶果，怨不得旁人！”</p>
春芽之前还因为骆三两口子的死，自己心下也有些莫名的负疚。此时与云毓说完这些话，自己心下便也跟着澄明起来。</p>
她也以此提醒自己：骆三两口子脚上的泡是他们自己走的，她要收起妇人之仁，没必要为此负疚。</p>
云毓却缓缓眯眼，眸光变凉落在春芽面上：“他在铺子贪墨银钱的事，你怎知晓？”</p>
“你是内府的丫鬟，他是外面铺子的账房，他的事你不该知道。谁与你说的？”</p>
春芽心下一个惊雷滚过！云毓是在试探她！</p>
看来云毓虽然收留了她，允许她留在他身边，可其实他对她仍旧存着戒心，并未肯完全信任她。</p>
想要打开他的心防，还需更加用心才行。</p>
她用力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奴婢那日去布库，行经园子，听照料花草的妈妈们说的。”</p>
这是实话，不怕云毓查证。</p>
云毓这才点头：“退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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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回到自己的偏厦，手和心还都是抖的。</p>
云毓的话虽不重，却句句叫她后怕。</p>
春芽抖自己的，却没料想竟惹怒了那坐在黑暗里的人。</p>
“我知道软软今天罚了你。不就是烫了手么，又没伤筋动骨，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成这样吧？”</p>
春芽扶着门框，紧紧闭上眼。能令她登时心死幻灭的，永远都是他。跟他相比，方才云毓的那些试探和敲打，全都已是仁慈！</p>
她攥紧指尖，努力让手静下来不再抖了。</p>
“三爷误会了。奴婢虽说当年也学了几句小唱，不过是浅尝辄止，哪敢演戏给三爷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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