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却摇头：“家主自己抄经手肿，为的是自己的信仰。纵然受些苦楚，也都是为自己积攒功德。”</p>
“可是家主这一回，却是替奴婢受罪。”</p>
“家主自己可以不在意，奴婢却做不到不在乎。”</p>
云毓心怀慈悲，便点头允准。</p>
只是随着她指尖的摩挲游弋，他的心跳却悄然加速。</p>
许是十指连心，她的碰触，便点点振颤到了他心上。</p>
他不敢被她发觉，只好屏息，努力控制着心跳。</p>
此时室内这样静，她就在他面前，他担心自己的心跳声会被她听见。</p>
只是他的手在她指尖，他的血流和脉搏怕都会被她发现。</p>
他有些挣扎，白皙瘦削的手指蜷了蜷，想要收回，却又怕落了痕迹，反被她发觉。</p>
反观她……她跪在他面前，低垂臻首，指尖平静而微凉。</p>
他忍不住狼狈：她没事，他却已经兵荒马乱。</p>
当春芽的指尖捏在他指缝处时，云毓终于忍不住，高高仰起头，深深地吸气。</p>
身子里翻腾起异样的波澜，陌生而又叫他心惊。</p>
“春芽。”</p>
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停下。”</p>
春芽抬眸，懵懂地看向他：“奴婢做错什么了么？”</p>
她就在他面前，旁边茶炉氤氲起的水汽挂在了她睫尖，湿漉漉，带着无邪的吸引。</p>
他忍不住又屏息：“可以了……我已是，好了。”</p>
春芽却秀眉轻蹙：“怎会？家主指头缝儿这，分明还肿着。”</p>
她灵巧的指尖又滑过去，轻轻揉捏。</p>
云毓心中仿佛敲响金钟大吕，“煌煌”地震得他心神俱颤。</p>
“我说够了！”</p>
他实在熬不住，略显粗鲁地将手硬生生抽了回来。</p>
春芽呆住，一双眼定定仰视着他。</p>
“家主，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够好？”</p>
云毓深深吸气：“辛苦你了。你做得……已经很好。”</p>
不可以再好，不可以。</p>
春芽深深垂首，留给云毓一个黯然的背影，走出门外。</p>
清月寂寂挂在廊檐。</p>
春芽抬头看着，悄然叹了口气。</p>
她可真坏，造下如此罪孽。</p>
这些对于她们这些自幼被培养成的扬州瘦马而言，只不过最简单的法子；可是对他这样自小就清心寡欲的佛子来说，着实是欺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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