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p>
“这个给你。”</p>
这个盒子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是顾喻然之前给他送小花木雕的那个盒子。</p>
“给我？”顾喻然错愕，对宋南希会突然给他送礼物这件事有些出乎意料，“我可以现在打开吗？”</p>
“可以。”</p>
盒子里躺着一只陶艺小鲸鱼铃铛，蓝色的，尾巴还是往上翘的。</p>
尽管和他记忆中的那一只不完全一样。</p>
它是一只新的小鲸鱼，是宋南希送的小鲸鱼，不是那只被打碎的替代品。</p>
顾喻然眼睛有些发酸，有一种久违的感觉。</p>
他其实很久没有想哭过了。</p>
幼年时期用哭闹表达情绪是本能反应，儿童时期的眼泪大多都是给别人看的，用来满足需求。</p>
顾喻然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他的眼泪没有丝毫作用，不会有人在意，也换不了想要的东西。</p>
宋南希见他盯着小鲸鱼看了很久，嘴角越来越绷直。</p>
“在旧货市场一个小摊看见的，觉得和你描述的有点像，就买了。”</p>
顾喻然毕竟学过，还是陶瓷厂准继承人，能看出这个铃铛是出窑不久的新工艺品。</p>
手艺也不是很熟练，一些转角弧度和衔接部位处理得并不好，这种货色在江市都算得上残次品。</p>
他确实在旧货市场看见过一个卖陶艺摆件的小摊，那些货他也看过，虽然算不上多精致完美，但是和这个小鲸鱼不是一个层次的。</p>
而且宋南希这次的演技也没有那么好。</p>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小鲸鱼就是宋南希自己做的。</p>
眼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他问出那个困扰已久的问题：“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p>
顾喻然一直知道宋南希对自己很好，只是在发现自己喜欢他之前，能找出合适的理由给自己解释。</p>
在新年的零点钟声响起以后，那些理由都显得太过苍白。</p>
他还有好多问题想问。</p>
为什么同意让我来兼职。</p>
为什么问我是什么星座的。</p>
为什么买了那么多关于海洋的书。</p>
为什么之前督促我每天吃药。</p>
为什么知道我的取向后没有疏远。</p>
为什么要在海星治胃病的功效上做记号。</p>
为什么残血也要给我挡大。</p>
为什么要带我来青山。</p>
为什么同意一起养六六。</p>
为什么给我一千八的分红。</p>
……</p>
无数个为什么最终汇成一句:</p>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p>
宋南希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对于他的问题也有些意外。</p>
顾喻然是不会过多的用言语表达情感的。</p>
“你呢？”他淡定的反问。</p>
你又为什么要和我说你的取向。</p>
又为什么花一天时间在巷子里找钥匙。 又为什么在雷雨天一个人救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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