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这些孩子身上都有编码，也不知道这些编码意味着什么，现在想来，他的做法或许并不正确。</p>
季琅：“您离开以后，我们就各自散了，我也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再没见过。”</p>
“只是后来听说，有人哭着回到拍卖场，求他们再卖自己一次，却被赶了回来——被拍下的拍品只有买主能决定是否二次拍卖。”</p>
“这是开阳星为数不多的几条规则，却也保护了我们，虽然没被买主带走，但也至少没人会把我们再抓回去。”</p>
“我又做错了，是不是？”陆霖问，“我不该把你们放在那里，应该带你们离开。”</p>
季琅摇了摇头：“您已经足够善良了，五十多个孩子，当时也才刚刚成年的您，怎么可能照顾得过来呢？”</p>
“能被您救下，已经是我们莫大的幸运，您或许不知道吧，那些被拍卖的Alpha，大多会被买去做奴隶，至于Omega就更惨了……至少，您让我们还有机会做人。”</p>
陆霖默然不语。</p>
“我在开阳星上又待了两年，这期间，我打听到了您的身份。两年后我终于赚够了买船票的钱，搭乘星舰前往帝星，想进军校，却失败了。”</p>
“那时我走投无路，钱也花光了，就在我绝望之际，听说了护卫官学校，于是我紧赶慢赶，终于乘上了去往那颗星球的星舰。”</p>
“那艘星舰真的很破很破，我一度以为它要在途中解体，可它只要五个星币就能搭乘，教授，您知道五个星币是什么概念吗？”</p>
陆霖深深吸进一口海水：“后来呢？”</p>
“后来我顺利入学了，所有的学生都和我一样，孤儿、弃子……没人会看不起别人。”</p>
“在那里，我好像是第一次真正地活在这个世上，虽然活着的每一天都要面对死亡，可我并不后悔。”</p>
“学校每半年会给学生放一次假，假期只有十天，但会给我们报销所有的船票钱，十天中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您知道第一个假期，我去做了什么吗？”</p>
陆霖：“做了什么？”</p>
“我杀了那个把我卖到开阳星的人。”</p>
“是谁？”</p>
“我的亲生父亲。”</p>
“……”</p>
“其实我一开始没想杀他，只是想揍他一顿，可我找到他时，发现他居然在欺辱一个Omega，我实在没忍住，不小心把他打死了。”</p>
“那是我杀过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p>
季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的家乡，在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星球，那里的治安还不如开阳星，人们缺钱了，就会把孩子、妻子拿去卖，甚至抢别人家的孩子去卖。”</p>
“我在街上打死了我的父亲，很多人从我的身边经过，却没有一个人阻止我，他们对此漠不关心，好像司空见惯了。”</p>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星球都是这样。”</p>
“季琅……”</p>
“教授，您会嫌弃我吗？”季琅再三确认，“跟您站在一起，我自惭形秽，好像碰一碰您，就会把您弄脏了。”</p>
“不会，”陆霖摇头，“现在不会，以后不会，永远都不会。”</p>
“那……”季琅眼睛微微发亮，没吃过糖的孩子得到了一点甜头，就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您能……亲亲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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