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采购的吴管事忽然来找潘昊,说道:“东家,我今日去虞老板处的时候,发现有另外的酒楼也想要丰隆商行的货,而且是想要全部包下接下来半年的货。” 潘昊听了,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是什么酒楼?你听清楚了没?” 吴管事道:“什么酒楼我没听见,我就听见了他们的酒楼还在筹备中。” 什么酒楼还在筹建中就能包下丰隆商行半年的粮食跟蔬菜?便是潘家酒楼也要犹豫一下,若是接下来半年的生意不够好,包了半年的粮食跟蔬菜又消耗不完,岂不是太亏? 能拿出这样大手笔的,必定不是普通的对手。 潘昊心中思量了片刻,对吴管事说道:“你跟我一起出去一趟,我亲自去找虞老板谈谈。” 吴管事虽然心里想:“谈什么呢?难道还能包下半年的货不成?”可还是跟着潘昊一起出了潘家酒楼。 潘昊出了潘家酒楼的大门,看着对面已经装修得差不多的铺子,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个要包下丰隆商行半年货的人,会不会就是对面的酒楼? 他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又安慰自己:这间铺子是文墨轩的虞老板买下来的,是用来扩建文墨轩用的,怎么可能改建酒楼呢?不可能的。 尽管如此,潘昊还是想要尽快杜绝一切的后患。 他与吴管事很快来到了文墨轩中。 潘昊一走进文墨轩中,虞老板便看见了他,热情招待道:“哟,潘老板,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潘昊在虞老板的招呼下坐了,铺子里的小厮端了茶来,潘昊接过茶,便开门见山道:“我听说有人要从虞老板这里定下丰隆商行接下来半年全部的货?” 虞老板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好似被老主顾发现了自己准备撕破协议另起炉灶似的。 他收拾好了表情,笑道:“既然潘老板已经听说了,我也不瞒你,的确是有这么一家,也给了不错的价格,不过这八字还没一撇,潘老板不必紧张。” 潘昊却面色不悦道:“虞老板,我们过去三年也合作得挺愉快的吧,你这刚跟我涨了价,回头就准备换别人合作,可实在不够道义。” 虞老板到底是读书人出身,被人这么明明白白地指责,面上顿时有些过意不去,忙解释道:“潘老板别误会,这涨价的事也不是我说的,那是丰隆商行的人说的,我也只是传个话罢了。况且,今年的雨水一看就不足,粮食蔬菜都不好种,丰隆商行涨价也情有可原不是。 而且他们说了,不管今年的粮食有多难种,他们都只按照这个价格卖,不会再涨价,等半年后潘老板再看,说不定潘老板的采购价还是所有同行里最便宜的呢。” 虞老板这一番话倒是点醒了潘昊,他忽然说道:“对方出多少价?我再加一成,包下丰隆商行接下来全年的货。” 吴管事听了,脸上表情僵硬了一瞬,这还真被他给说中了? 虞老板听了,也立马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说道:“潘老板这话可是当真?这一年的货,光是定金可都得不少。我跟潘老板合作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希望能继续合作下去,潘老板要包下丰隆商行全年的货,我这个代理销售商也省了许多麻烦。” 潘昊道:“自然是当真,定金你且说个数吧。” 虞老板比了一个手势,说道:“要预订半年货物的买家,丰隆商行报给我的定金是这个数,若是一年的,怎么也得翻倍吧。” 潘昊看了一眼,问道:“三千两?” 他话音刚落,旁边吴管事便吸了一口气,他们酒楼除了批量购入大米和小麦的时候,哪次货物采购超过了一千两? 虞老板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劝潘老板慎重,这三千两还只是定金,只有四成的银子,后面每月还得支付尾款,若是中途反悔,这笔定金可是不返回的。” 潘昊笑道:“不过是三千两罢了,不过我今日出门没带这么多银子。” 正在此时,文墨轩的一小厮忽然进来对虞老板说道:“东家,外面有人找。” 虞老板也不避嫌,问小厮道:“是谁?” 这小厮恭谨回道:“就是那个说要定下丰隆商行半年货的姑娘。” 潘昊的耳朵立时就竖了起来。 虞老板有些尴尬地看了潘昊一眼,又瞪了小厮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先把她领到另一间待客室去,我等会儿就过去。” 那小厮应了便出去了。 潘昊立马说道:“虞老板,一年的货,我全定了,咱们现在就把契约给签了吧。” 虞老板随意说道:“潘老板别急,只是现在怎么签约?刚潘老板也说你今日并没有带这么多银两在身上。” 潘昊掏出富山钱庄的小印来,小印上刻着“十二万”字样,说道:“虞老板可以现在就让人准备好契约,跟我一起去富山钱庄,咱们一手交钱一手签契约。” 虞老板有些为难道:“可我还有客人在等着。” 潘昊也知道他说的客人是谁,便冷笑道:“怎么?难道虞老板还想跟别人谈这笔生意不成?” 虞老板好似被潘昊的冷脸给拿捏住了,立即笑着说道:“那倒不是。既然潘老板如此诚心,我就跟潘老板走一趟吧。” 于是出去吩咐了小厮看好书店,跟等着的那姑娘说他要跟人出去一趟,恐怕没空招呼她。 小厮去了回来一时,回来说道:“那姑娘说了,她愿意等东家办好事回来。” 虞老板已经亲自手写了一份契约,让潘昊掌过眼后,确定没问题了,二人便一起去了富山钱庄。 潘昊跟富山钱庄的掌柜交涉以后,提取了五千两银票当场交给了虞老板,便拿着丰隆商行一年货的契约回了潘家酒楼。 刚回到潘家酒楼便看见对面的铺子居然挂上了匾额,匾额上四个烫金大字“阿妍酒家”,可分明他刚出去时还什么都没有! 潘昊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对面依然还是挂着“阿妍酒家”四个烫金大字的招牌。 他又问旁边的吴管事道:“吴管事,对面是挂着‘阿妍酒家’的招牌吧?我没看错吧?” 吴管事并没有潘昊的敏感,只当是新开了一家酒楼,听了潘昊的问题,认真地看了匾额一眼,说道:“没错啊,是‘阿妍酒家’。” 吴管事话音一落,潘昊好似被人当头一棒,立即回了潘家酒楼,叫来董二牛,拉着他到窗前压着质问:“你不是说对面准备开书肆吗?这怎么是一家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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