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四月末的夜晚,从窗缝里吹过的风,让赵希月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王子昂的二爷叫王国轩,今年五十六岁,和王子昂的爷爷相差八岁。
他二十岁结的婚,老婆是个纤细瘦弱的农家女,吃得少干得多,耕起地来比男人还有力气。
结婚第二年有了女儿,他夫妻俩没什么文化,名字还是请王子昂的爷爷取得,叫彩妮儿。
赵希月回到手术室外,有一个大夫也刚好出来,赵希月和王建斌、彩妮三人围在医生身边。
医生刚做完手术也很疲惫:“病人的情况算是稳定住了,不过具体还要看后期恢复,如果恢复不好,可能会偏瘫。”
听到偏瘫这个字眼,王建斌的心里揪了一下:“大夫,那恢复期还要用药吗?”
医生蹙起眉头:“当然需要药物的辅助治疗啊,不过打一周左右的针剂之后,就可以换口服的了。”
“那费用方面怎么说?”
医生明白王建斌心中的疑虑:“保证最低用药的情况下,一天需要二百左右吧。”
“二百?!”王建斌惊叹了一声,便垂着头没再说话。
王建斌心中一阵苦涩,泛起了浓浓的无力感,单单是手术费用就够让他愁得了,这要再加上养护费
而且在医院陪护,还不能去上班,那就没有收入。
王建斌开始庆幸自己没有房贷,要不然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夜回到解放前。
王国轩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三人困意难支,可都咬着牙坚持。
病房是有着六张病床的大通铺,没有遮挡和帘子,担架车的滚轮骨碌碌作响,惊醒了梦浅的病人抬头看着。
赵希月三人及医护人员合力,把王国轩转移到病床上,之后护士把相关的医疗器械连接到他的身上。
王国轩是四方脸,大脑袋,嘴边和脸颊有很硬的胡茬,头顶因为手术的缘故,被剃得光秃,从鬓角到左耳的刀口,像是玩偶被缝合的拉链一样。
把病人安顿好之后,王建斌看着王彩妮:“姐,你下楼去买点早饭吧,饿了一晚上了,不吃点也不行。”
王彩妮擦着眼中的泪水:“好,我去。你们想吃什么?”
“随便买点就好了,回来给我捎包帝豪。”
王彩妮知道自己弟弟烟瘾大:“好,子昂要什么不要?”
赵希月摇摇头:“不用,我吃点早饭就行。”
豫中的早饭就是包子油条胡辣汤,还有甜豆腐脑。
不多时,王彩妮儿提着装在餐盒便回来了。
三个人守在王国轩的病床边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
医院附近的饭菜,味道自然是难以接受,胡辣汤稀得能看见人影,包子面厚得可以当蒸馍。
罢了,都在医院了,还讲究什么。
赵希月还来不及睡觉,王子昂就醒了。
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窗帘把晨曦的微光隔绝在外,屋内漆黑一片。
王子昂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四月二十五日,上午六点十八分。
王子昂没有第一时间起来,半躺在床上,开始思考问题。
自己二奶去世的早,二爷跟着村里的工头,四处砌墙抹灰,赚的钱都用来养儿养女了,手里一直没钱。
女儿虽然已经成家,可是每月房贷和养儿育女的挑费不少,日子也是过得苦哈哈。
儿子王建斌十四五就开始打工,学过汽修,做个服务员,也在加油站里捅过油箱,平日花钱大手大脚,没有存钱的习惯,所以余额一般徘徊在三位数和四位数之间。
不过话说回来,王建斌那点工资,够吃够喝就不错了,存钱不异于天方夜谭。
一双儿女都没钱,亲戚的日子也都不好过,王子昂的爸爸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大姐在沿海的鞋厂,下面有个弟弟也在江浙一带打零工。
三代贫农可不是开玩笑的,家庭的整体困苦,不是一代人能左右的,越是穷苦,越是难出头。
俗话说穷不过三代,因为再穷下去,就绝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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