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吧”林艽看着木易温道,他不想解释自己为何跑来蕙城,不想提这个话题。
“你给我坐下,这些热闹有什么好凑的,二公主出生那天的事,蕙城里谁人不知,用得着这么久了还拿出来说么”木易温却不接他的茬。
“师父,你说说呗,我没听过啊”林艽对这个特别感兴趣,听着就很舒服。
坐旁边的人接过话,“小伙子,你不知道哇,二公主出生那天,从早上开始,天还没亮,蕙城北方的天空就是一片火烧云,那叫一个红啊,按理说太阳出来后红色就该退了,可那天的太阳硬是没出来,天空足足烧了一天,直到傍晚,反而越来越红,蕙城的百姓看了一整天呢,公主在酉时末出生,过完酉时,红色才慢慢退去”。
“那这位二公主出生后,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吗?”林艽急切地问旁边说话的人。
“那倒是没听说,不过,皇宫里的消息,咱们平民百姓又如何得知呢”那人叹口气。
“都说这位二公主是有福气的,今天满百日,要去宗庙里给祖宗上香祈福,所以沿途的百姓都想跟着沾沾福气呢”又有另外的人说了一句,然后也拉着同伴往蕙东大街上去了。
“这种热闹就别去凑了,你赶紧回家去吧”木易温想到自己的儿女和妹妹,想到那两个外甥,终于也放下了想要教训林艽的心,跟林艽和气地叮嘱了一句。
“是,师父,我去为家里采购一些东西就回”林艽老实地应答。
木易温忽然想起自己租的船,从袖袋里掏出租船的木牌递给林艽,“这是我早上租好的船,船上还有些给家里买的东西,我要去灿州走镖,船就让给你了”。
林艽也没客气,一家人嘛,不必玩那套虚的,他虽是上门女婿,可跟木易温又是师徒关系,如果要客气,就显得太矫情了。
林艽接过租船的牌子揣进袖袋里,起身向师父告辞,然后迅速地就躲进了人群里。
蕙东大街上,皇后怀抱着刚满百日的玉影小公主,端坐在凤撵上,旁边坐着已4岁多的玉月小公主,小小的玉影伸出小手在随意挥舞,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连母亲也无法听懂的话,皇后挥手向街边不断涌来的人群致意,众人随着车撵的经过而下跪叩拜,众人山呼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公主殿下千岁。
林艽扒开一层一层的人流,拼命往前挤,他跟众多的百姓一样,也想沾沾公主的福气,凭着自己做地痞的经验和精神,很快就挤到了人前,只是侍卫手持长矛,身穿铠甲,铜墙铁壁般地护着凤驾,他踮着脚使劲往凤撵上瞅,也只能远远地看到皇后隔着纱帐朦胧的身影,能看到旁边坐着的一个小女娃,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觉间,凤撵已由远及近从他身边经过,他的目光定定地追随着凤撵出神,他看到一片红霞,天空象被烧着了般红了个透,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女子,一身鲜血地倒在他的怀里,把一个血淋淋的物件塞到他手里。
他挂在胸前的父母留给他的唯一的一件物品此刻却象是被施了咒语般在胸口跳动,仿佛下一刻,这东西似乎就要活过来一般,林艽下意识地将它按住,可是,那东西却象烧红的铁块般灼得他肌肤生疼。他越靠近凤撵,这东西就越活跃,来回撞击他的胸膛。
有一股力量拉着他追着凤撵跑,然而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可能走得动,等他回过神来,凤撵已经走出了好远,而他仍然在原地没有动作。百姓们追着凤撵跑,不停地有人跌倒,街面上非常嘈杂,侍卫们奋力地隔开人流,皇后的凤撵毫无阻碍地一路向宗庙而去。
离艽望着远去的凤撵,远去的人流,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很自然就想到最近常做的那个梦,梦里有个女子一声声地唤他“将军”,他看不清那红衣女子的脸。模糊中他知道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他想见她,想看清她的脸,想知道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胸口跳动的挂件终于安分了,慢慢平静下来,仿佛它也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般,林艽竟隐隐地感觉到了它的悲伤。
就在刚才,他隐约间似乎又听到那声“将军”,是谁,谁在喊他将军,他一出生就没了娘,五岁死了爹,靠吃百家饭长大,12岁那年受张半仙点拔,一腔孤勇往南来,果然遇着了姓木的人家,成功娶了木家女儿,然后,他果然有了今日的富贵,可是,他的心为什么总是这么空呢,当一切富贵都到手后,他却一点也不稀罕,原来这些都不是他所期待的,财帛不是他想要的,那么他想要什么,去当将军吗?
林艽悻悻然地退出人群,双手抄在袖袋里,摸到师父给的那张租船的牌子,所有人都追着皇后的凤撵,只有他一个人,往相反的方向,身形落漠而孤单地往东港码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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