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松很感动,他没有想到秦依依把时间记得这么清楚,两人都在牵挂对方,也许是最幸福的事了。小七兴冲冲的跑过来:“少爷,二小姐,开饭啦,我们可是带了好多菜,都是在满香楼订的呢。”曹松牵着秦依依的手,走向饭厅,秦依依边走边问:“你今天不是放月假,怎么能回来啊,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到这里来啊?”曹松笑而不语,一边的小七跟倒豆子一样的说起来:“上次我给小姐送信,是翠翠告诉我的啊,我们少爷装病,说今天要去看大夫,才骗了先生溜出来的,不过天黑前我们要赶回去的。”秦依依夸张的看着曹松:“我的天啊,我心中光明磊落,心胸坦荡的曹公子,居然也会骗人啊,这个主意不是小七告诉你的吧。”又转向阿七说:“你这小七,把我们公子都带坏了,该打。”阿七无辜的说:“二小姐,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都是少爷自己想出来的。”曹松羞愧得满脸通红,狠狠的盯了一眼阿七,你就不能替公子承担一点吗,这个月不想要月例了,全部给你扣了。小七也感受到了曹松的冷峻,知道男人在心爱女人的面前,是要面子的,只好改口说:“是我带坏了公子,下次不敢了。”秦依依却没有责怪,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七:“教得好,下次就这么教,本小姐喜欢,天天读书,都快变成傻子了,哈哈哈。”小七拿着银子,哭笑不得,曹松更是一脸错愕,这女子不按常理出牌啊。
来到饭厅,一桌子的菜,有满香楼的烧鹅,海虾,盐焗鸡和酥脆的小饼,还有一锅佛跳墙,再加上翠翠做的小炒肉丝,玉香豆腐,土豆丝,小白菜,真是荤素搭配,看着就好吃啊。秦依依和曹松坐下,其余的人都站在一边,秦依依惊讶的问:“你们站着干嘛啊,都坐啊。”翠翠忙说:“我们伺候小姐公子吃饭。”秦依依大怒:“翠翠,你不要忘记了,这是你家,曹松只是一个客人,再说了,我们又没有请他,是他自己来的,全部都给我坐下,在我家里,没有贵贱之分,人人都是平等的。”又转向曹松说:“曹公子要是在意,以后就不许来我家了。”曹松很赞赏秦依依的人人平等原则,站起来,对翠翠几个人说:“你们是依依的姐妹,以后也是我的妹妹,如果你们希望我下次还能再来,就不要把我当公子,就当我是姐夫。”秦依依瞬间脸红了,翠翠笑起来:“那既然是姐夫,小珠,我们都坐吧。”阿七站在一边,却不知道是应该坐,还是不应该坐,毕竟他也不是秦依依的姐妹啊。曹松拉了一下阿七的衣服,示意他快点坐下。最后,大家都坐下来了,只有小珠身边的丫鬟,怎么也不肯坐,躲到厨房去了,要是让她上桌,只怕吓得饭都吃不饱了。
饭桌上,秦依依不停的给小珠和翠翠夹菜,生怕他们拘束,跟她们说:“你们放眼看看,马路上是普通人多,还是像曹公子这样的富贵人多?”小珠细声说:“普通人多,我还是第一次见曹公子这样的贵人呢。”秦依依笑道:“就是啊,世界是由芸芸众生组成的。有人种地,有人经商,也有人当官,缺一不可,如果没有我们普通老百姓,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工作不分贵贱,只要是靠自己,都是光荣的。”翠翠小珠和小七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言论,很是新奇,在他们心中,人生来就是有贵贱之分的。秦依依接着说:“一个君王,如果他只想高高在上的如何荣华富贵,就不是一个好君王,如果心里装着天下百姓,他一定会名垂千史,得民心者得天下,懂了吗?”翠翠小珠和阿七摇了摇头说:“不懂。”秦依依一挥手:“算了,算了,简单说,就是在这个小院里,我们就是平等的,哪怕皇上来了,也是平等的。”翠翠他们听不懂,但是曹松听得懂啊,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样的句子,一般见识的人,是说不出来的,他抬头看了看秦依依,心想,我以后一定要一个好官,不让依依失望。
舒服的吃饭环境,还有无拘无束的气氛,曹松觉得自己吃了有史以来,最快乐的一餐饭,他不喜欢约束,但是教养又让他不得不约束,只有解放天性,才能全身心放松。吃完饭,曹松带着阿七赶回书院,秦依依则留在小院,她打算在这里住一晚。
翠翠收拾完碗筷,带着小珠来到了大厅,和秦依依一起喝茶聊天。“依依姐,你懂的真多,你是我心里的女中豪杰。”小珠发自内心的佩服秦依依。秦依依则拉着小珠的手说:“小珠,姐姐我也是被家里人卖了的,当时我和你姐姐在一条船上,你不要自卑,你的出生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现在你脱离了父母,以后的人生就是自己的,你想一下自己最想做什么,姐姐可以帮你。”小珠才十岁,真是学习的好时候。小珠红着脸说:“依依姐,我也不识字,不知道做什么,但是我很喜欢盘头,你看小梅的头发,就是我弄的。”秦依依看了一眼小珠的丫鬟小梅,忍不住笑了,却称赞的说:“不错不错,只有你喜欢的,就一定会学好,这样吧,我去找一个教坊,你去学一下,等你手艺精了,以后就能养活自己了。”这个时代,女人能做的事情,真的很少,绣花啊,化妆啊,做衣服啊,盘头发啊,还是比较好的选择,只是要做到最好,也是很难的。
小珠很高兴:“我一定会好好学,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经常在外面请人去盘发,听说满意的话,还有赏金呢。以后我给依依姐盘头。”秦依依很高兴,至少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自己。天渐渐黑了,秦依依让翠翠跟小珠睡一个床,因为平常翠翠很少回来,而小珠对新的环境,还有些许恐惧,亲人陪着睡,是安抚她的最好办法。
翠翠搂着小珠,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唱着家乡的歌谣,小珠第一次睡得如此香甜,如此踏实,姐姐身上熟悉的体味,让她不再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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