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宜家就抱着《神农本草经》醒了过来。简单的梳洗之后,她便叼了个昨晚吃剩下的馒头坐在凉亭里大背特背《神农本草经》,然而记忆却像和她开玩笑一样,她背完了这种,就忘了那种,背完了那种,就忘了这种,如此这般,背到最后,一回忆,什么都没记下来。
真是糟心啊!眼见着两个时辰已经过去,宜家挫败的抓了抓头发,总觉得按照这效率下去,三天以后,她肯定还是什么都没背下来。
怎么办?她哭丧着脸,趴在桌子上,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快速记下这些东西啊啊啊啊!
“算了,还是出去走走吧。越急越记不下来。”烦躁的宜家突然蹦起来道。顺便还可以换个环境,说不定到时候就记下来了。
“师傅,师傅。”
就在宜家拿着书准备出门的时候,玉枝提着篮子从后门跑了进来,一路目不斜视,将篮子放在走廊边便跑进了沈醉生的书房。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宜家疑惑的看着书房的门口,不知道她在搞什么。不过好在才过一会儿时间玉枝就又出来了。
医馆的门被敲的哐哐作响,玉枝手忙脚乱的从书房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来了!”
今天她去街上采买食材的时候听闻了一个消息:县太爷等会要开堂审问前两日的命案。敏感的她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句话。一打听之下,果然是要审问那日的仵作。这么重要的事儿,她哪里能错过,当下就提着篮子飞奔回来,迫不及待的将消息告知了沈醉生。
只是还没等她得到沈醉生的答复,门口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让人听着直觉事态紧急。
门口站着的是两名差役,奉命前来带他们几人上堂作证。按照历代规矩,凡是和案子有关的证人在审案前都应该住到县衙,以防受到贿赂或者刺杀。但是因为沈醉生的身份特殊,所以在开堂前他们并没有住到县衙,而是仍旧住在医馆内。当然,这么大一个bug,宜家是不知道的。她一直以为案子已经了结,和她无关了。
祁县的县衙位于祁县中心,坐北朝南,占地广阔。他们一路跟着差役,很快便到了县衙。
啪!
惊堂木一声乍响,陈县令端坐在官阁内,威严的审视堂下犯人。“陈泰河,你招还是不招?”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陈泰河也就是那天验尸的仵作咬死了不松口,目中却流露出后悔的神色。本以为这钱赚的容易,只要他动动嘴就成,谁知那天他前脚刚验完尸,后脚居然就被沈醉生识破了他在说谎,现在好了,为了那点钱将自己陷入如此境地,此刻他却是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看来你还是不死心。来人,带证人。”陈县令一声令下,宜家等人便被差役引着上了公堂。
宜家还是第一次到古代的县衙,此刻看着这公堂不免有些好奇,一时东张西望的,引得陈县令又拍了下惊堂木以做震慑。偏偏宜家是个听不见的,任陈县令将惊堂木拍的啪啪作响,她仍旧我行我素的打量着四周,陈县令都要无奈了。
玉枝这会已经跪下了,见状急忙拉了下宜家的裙摆,示意她跪下。
好吧,入乡随俗,宜家无奈的嘟了嘟嘴,天地君亲师,她长这么大还没跪过别人呢。
公堂上,宜家学着其他人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呈魂游天外状,因为并排跪着,看不到旁边人的嘴型,宜家根本推断不出他们在说什么,整个审案过程在她看来完全是言语间静默无声,行动间莫名其妙。
案子进行的并不顺利。本来以为等沈醉生他们将那天的经过再说一遍,仵作便会心虚认罪,谁知道,那仵作却是咬紧了牙关,死也不肯承认自己犯了事。
这一下可是惹恼陈县令了。他就没见过这等死鸭子嘴硬之人。恼怒之下,他直接让差役领了令签,赏仵作十个板子,什么时候招了什么时候再停。
这一声令下,公堂上一下子便弥漫了满满的竹笋炒肉的声音,哦,还有仵作的惨叫声。
宜家顺着其他人的头往后看时,就见仵作趴在地上,咬着牙面目狰狞,满脸冷汗。他的背后,一个差役正拿着板子在打他。
“大人,我招,我招。”仵作伸着手,嘴里喊道。人果然都是欺软怕硬的,之前陈县令好声好气的审问他,他死也不肯招认,这会不过几个板子下去,他就招了。
早点招不就得了,陈县令闻言,满意的牵了牵嘴角,便让差役停了手。“说吧,你要是敢有半点虚言,小心本官大刑伺候。”
“小的不敢。大人,小的,小的真的是冤枉的。”仵作从地上爬起来,跪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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