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在路上风驰电掣,又在即将接近目的地时慢下来。</p>
拐过前面的建筑,就是那片荒芜废墟。</p>
霍今安将车停在路边,下车。</p>
靠车抽了支烟,直到一整支烟只剩下烟屁股,摁灭,抬眸。</p>
不再犹豫往那个方向走去。</p>
两边老旧建筑他无比熟悉,都是几十年的老房子,他穿梭过几十回。</p>
这样的片区,市井味更重,烟火气更浓。</p>
天幕上弯月安静行走,伴着他的脚步,一点点往前移。</p>
当所有遮挡物退去,前方,夜色下,万家灯火。</p>
霍今安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p>
越过保安亭,踏着灰色水泥路面,踩着月光,最后停在枝叶繁茂的相思树下。</p>
伸手,抚摸树坛,触上树干。</p>
不是海市蜃楼。</p>
全是实物,在秋夜里手感冰凉。</p>
霍今安就这么站着,站了很久很久。</p>
直到四下变得安静,发丝染上夜露。</p>
他抬头看向高挂头顶的月亮,神经质般笑,笑得疯狂,眼尾猩红。</p>
他问月。</p>
“我攒够了。”</p>
“是不是?”</p>
回应他的,是夜空数道紫电,将天幕短暂割裂。</p>
像极了天道的不甘。</p>
因为它无法阻止,天幕的愈合。</p>
天水小区与秀水小区的距离,车程半小时。</p>
霍今安用了十八分钟。</p>
停在某栋楼下,打开车窗,什么也不做。</p>
就这样贪婪的呼吸。</p>
他跟她终于在同一个时空了。</p>
他伏在方向盘上笑,肩头克制的抖动,有水珠从方向盘缝隙落下。</p>
一滴,一滴。</p>
空气真甜。</p>
……</p>
躲过又一道雷劈,清风老道气得跳脚,叉了腰指着老天骂。</p>
“过分了啊,过分了啊!”</p>
“老道又做错啥了,冷不丁几道天雷劈下来!”</p>
“我告诉你,我们老祖护短得很,再欺负她徒孙,她薅光你的毛你信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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