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滚缠着热浪,福州沿岸百姓彻夜未眠。</p>
远处飞来三根裹着炸药的劲箭,身后跟着几颗浑圆的炮弹。</p>
一道弯月扫向高空,嘭嘭嘭几声炸成烟花。</p>
隆正桐脸上沾了灰尘,他垂下圆月弯刀,翻身跳下船头,整了整身子,伸出右手,说道:</p>
“【怒鲛人】的号子呢?”</p>
陈芝鹄愣了愣,从怀里掏了一只淡蓝色的海螺,很自然地用双手递了过去。</p>
【天物,恶怒海螺】</p>
【与一百二十二位怒鲛人结下血盟的信物。】</p>
隆正桐接过那个海螺,问道:</p>
“他们在哪?”</p>
陈芝鹄指了指甲板,说道:</p>
“就在这船底下,三百米海底,已经是‘血红’的备战状态。”</p>
“之前打将军营伤了好几个,好了么?”隆正桐问道。</p>
“我亲自检查了,没一个人托大,现在都好得七七八八了。”陈芝鹄顿了顿,“怒鲛人的恢复力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惊人。”</p>
隆正桐看了一眼如今已经飘满了残木和鹤血的海底,说道:</p>
“好。”</p>
说完,他转过身去,看了陈芝鹄一眼,说道:</p>
“把怒蛟人留给我,面对主战场方向这边,我只留三只快船,一千人的指挥权,其余的人和船只,包括天宝号,指挥权你都带走。”</p>
“带走……?”陈芝鹄一愣,一脸不解。</p>
“你回我们船阵中央,那边才是指挥调度的好位置,你看福州水师那边姓李的,哪有指挥在前阵的。”隆正桐挥了挥手。</p>
陈芝鹄微微一动,点了点头:</p>
“好,明白……”</p>
说完陈芝鹄就拱了拱手,转身走去。</p>
“稍等。”隆正桐把陈芝鹄叫住。</p>
“嗯?”陈芝鹄停下脚步,回过身来。</p>
在这炮火纷飞中,两人沉默了半息。</p>
“我要多讲一句,昨晚定的准则,重复一次。”隆正桐说道。</p>
陈芝鹄沉吟片刻,说道:</p>
“无论发生什么事,大部队不能靠近料罗湾,更不能靠近颜思齐那边宁德县,守住留足进迷雾域和回大磡岛,甚至南下大洋的缺口。”说完他顿了顿,反问道,“龙哥,到现在了,我能问原因么?你是觉得打不赢?”</p>
隆正桐看向远处的天空,心头一沉,说道:“你别问,有人听着。”</p>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块,此金块呈麒麟壮,却只有一半,似是从中被分开了,两块并在一起才是一只完整的麒麟印。</p>
他将半块麒麟印抛了过去:“走吧。”</p>
陈芝鹄啪一手接住,张开手掌,打量了一眼,神色一变:</p>
“龙哥,什么意思……”</p>
他当然知道,这是海芝帮的帅印,那是当初温体仁送给三人在南海打的本钱之一。</p>
“拿去吧。”隆正桐说道,“另一半在阿彪手上,我今早给了。”</p>
“这……”陈芝鹄神色一变,走近了两步,“龙哥,你又要行险?”</p>
隆正桐啧了一声,非常没有耐性地说道:“现在打这大仗,交给你们两个指挥的,一惊一乍干什么?赶紧给我滚。”</p>
“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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