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厕所！”苏如意头也不回。</p>
她排队上了厕所，大概花了有二十分钟。</p>
等回来以后，苏铜已经洗完澡，打开了包厢门窗，用他的书包在扇风了。</p>
包厢的地板都被擦过了。</p>
然而，包厢里还是有一股淡淡的臭味。</p>
苏铜神色有点尴尬：“可能是我那身衣服臭了，我已经给包起来了，如意，我不是故意要熏你的……”</p>
四哥已经换上了她从周婶那里买来的那套灰蓝色衣服。</p>
刚洗完澡，头发还有点滴水。</p>
整个人气色红润，看上去健康极了。</p>
苏如意只觉得自己又要热泪盈眶了。</p>
梦里她曾无数次梦到四哥病好了，变得意气风发。</p>
但梦里的一切都太过苍白无力，如今四哥这样鲜活地站在她面前，她好像一眼就看到了四哥的人生已经改变——</p>
他可以跑、可以跳，可以大喊大叫。</p>
他可以娶妻，可以生子，可以拥有天伦之乐。</p>
他的理想，他的抱负，都有了一具健康的身体，支撑他去实现。</p>
苏铜见苏如意眼含泪水看着他，顿时明白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是不是四哥之前说胸闷不舒服吓到你了？对不起，如意，我觉得——这个感觉有点奇怪但应该没错——我觉得我的病，可能是好了！”</p>
“怎么会？”</p>
苏如意故作惊讶。</p>
“应该也是有科学根据的——我的体内应该是有毒素，刚才发病到一半，又突然拉肚子，导致我出了一身大汗。很有可能发病的时候毛孔是畅通的，所以把身体里的毒素都排出来了！”</p>
苏如意瞪大眼睛看着他。</p>
这个四哥，还真是……能找补啊。</p>
“如意，你别不信。我刚才洗澡的时候，是真的发现身上有薄薄一层排出的毒素！不是出汗，是……算了，不说这么恶心的事了，总之，你四哥应该是病好了！”</p>
苏铜说着，心情很好地又伸手揉了揉苏如意头顶的头发，“你先出去逛一圈儿，我再扇一会儿风，味道就能彻底散了。”</p>
“别扇了，四哥。当心你头发湿着，再感冒了。”苏如意关上了门，笑道，“我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p>
苏铜听了这话，把书包放到一边，走到苏如意身前转了个圈：“还没谢过你的这身新衣服呢。本来想等着到了丁家屯再穿，结果那身衣服脏了，只好提前穿了。如意，我宣布，这就是我最好的一身衣服！”</p>
“很好看，很适合你。”苏如意由衷地说。</p>
“如意，到了丁家屯，你凡事都不要出头，让四哥打头阵。那四个字还记得吗？”苏铜眨眨眼。</p>
“韬光养晦嘛！”苏如意故作轻松。</p>
一提到丁家屯，两人的心情都沉重起来。</p>
想找些话来安慰彼此，却都无法开口。</p>
苏铜的心情尤其复杂。</p>
苏铁下乡一年多，除了被丁秀玲“强嫁”的那段时间，兄弟俩每周一封信，有来有往，是雷打不动的。</p>
如今，信断了，电话也不接。</p>
他不敢告诉苏如意，自己认为苏铁是凶多吉少了。</p>
因为在苏铁的最后一封信，字里行间，他似乎表现出了一些隐隐的厌世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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