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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绝非偶然15

北角楼的客厅很小,摆上饭桌后,也就堪堪坐得下人,连转身都很困难。</p>

见阿旦进来,梁可风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吃饭。</p>

好婶对阿旦的态度明显比发财哥热情多了,她站起来招呼:“旦哥,吃饭了吗?坐下一起吃啊。”</p>

好叔:“旦哥坐下喝一杯。”</p>

“不了,我四点多才吃的午饭。”</p>

猪头威看样子跟阿旦很熟,他侧过身开玩笑道:“旦哥,过年吃太好了吧,几天不见发福了。”</p>

阿旦拍了一下猪头威的肩膀:“六婆,新年好啊。”</p>

显然六婆在这一桌人里,是最有分量的一个。</p>

六婆看着阿旦,若有所思:“新年好!”</p>

“啸哥呢?他不在?忠直叔让我来找他。”阿旦环顾一圈没看见要找的人,视线最终落到梁可风脸上。</p>

他刚才一进来,就看见她了。</p>

“啸哥不在。”好叔看向旁边的阿威:“猪头威,是不是苦爷有事把啸哥叫走了?”</p>

猪头威:“是吧,他们今天好像有事,估计还在工会。”</p>

阿旦的视线依然停留在梁可风脸上,好婶见了忙介绍:“新租客,阿金阿风兄妹。这位是上白龙的旦哥。”</p>

程咬金喊了一声“旦哥”,梁可风只微笑着点了点头。</p>

阿旦盯着梁可风:“嘶!这位姑娘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p>

程咬金并不知道阿旦见过梁可风,他警惕地瞄了眼阿旦,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筷子。</p>

梁可风则已经打定主意,就算阿旦认出她来,她也坚决不承认。</p>

那天晚上在楼梯口,灯光那么暗,只要她坚持不认识,她相信阿旦即使有所怀疑,也不可能百分百肯定她就是梁可风。</p>

好叔好婶相视而笑,以为阿旦只是想借机认识靓女。</p>

毕竟阿风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标致姑娘。</p>

阿欢小姑娘再次语出惊人:“猪头威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们男人看见靓女是不是都走不动路啊。”</p>

“阿欢!”好婶喝止她:“又乱说话。”</p>

阿旦倒无所谓,他笑道:“因为漂亮,所以过目难忘啊,我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我想想。”</p>

梁可风只微笑着没搭理。</p>

阿旦自讨了个没趣,“你们继续吃饭吧。六婆,我先走了。”</p>

一直盯着阿旦的六婆出其不意道:“阿旦,你印堂发黑啊!出门走夜路,注意点安全。”</p>

阿旦尴尬一顿,新年期间被说印堂发黑,他多少有些不高兴,“我这两天通宵打牌,没睡好。”</p>

梁可风只低头吃饭,看,是个有点威望的神婆。</p>

阿旦走后,没人把六婆刚才说的话放在心里,大家继续边吃边聊天。</p>

好婶问梁可风兄妹:“你们在哪儿上班?”</p>

程咬金:“还没开始找工作。”</p>

好叔:“港城这地方,只要肯努力,一定有饭吃。年后很多地方要招工的。”</p>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p>

“阿伟,你们厂不是在招人吗?”好婶看向她儿子阿伟。</p>

阿伟虽然人坐在餐桌前吃饭,但他手里抱着一本武侠小说正看得津津有味,似乎没听大家聊天。</p>

好婶又唤了一遍:“阿伟!”</p>

“什么?”阿伟茫然抬起头。</p>

“你们糖果厂是不是在招人?”</p>

阿伟低头继续看书:“车间在招女工,我们办公室也在招文员。”</p>

好叔敲了一下他脑袋:“吃完饭再看。”</p>

好婶问梁可风:“阿风你识不识字?会不会用打字机?”</p>

梁可风不会用这个年代的打字机,但她知道不难学:“我会用打字机。”</p>

“阿伟,你明天去问一下王经理,看看有没有适合阿风的工作。”</p>

阿伟含糊应了一声。</p>

在没摸清情况之前,梁可风倒不着急找工作,但她不能表现不积极,免得引起别人怀疑。</p>

猪头威:“阿金呢?你想去外面找工作,还是就在城寨里找?”</p>

埋头吃饭的程咬金看了梁可风一眼,才道:“先在四方城里找吧。”</p>

猪头威笑了:“四方城寨的工作虽然工资没外面高,但住家方便。我可以帮你找,哪,大家自己人,丑话说在前面,我和阿伟帮你们找工作,如果成功了,你们就小小意思一下,找我们比找外面的中介划算。”</p>

好婶也笑:“是啊,找外面的人,不如找自己人。自己人不会骗自己人,是不是?”</p>

“我没问题的。”程咬金说着站起身去装饭。</p>

这是第三碗了,每次都满满一大碗。</p>

好婶心疼地嘴角微抽:“阿金你真是,年轻身体壮实,能吃啊。我们每人最多也就两碗饭,你一个人能吃三大碗。”</p>

程咬金看上去憨憨的,但脸皮也厚,他权当没听见。</p>

梁可风暗自偷笑,这个好婶真是既热心肠有人情味,又市侩小气,她道:“好婶,我平时只吃一碗饭,就算我哥吃三碗,我和我哥加起来平均也就是每人两碗饭,没超过平均数。”</p>

“……”好婶没想到一直都不怎么计较的小姑娘头脑还挺清晰。</p>

猪头威帮梁可风说话:“好婶,你算死草转世咩,我每餐最多两碗饭,我嫲嫲只吃一碗饭,那你是不是要退我们一碗饭的钱。”</p>

“作死啊你!再胡说八道你赶紧把饭钱给我,一分钱没给,还想我给你退钱!做白日梦啊!要不是看在六婆面子,我早把你轰出去了。”</p>

猪头威马上识趣闭嘴。</p>

住梁可风隔壁卖钵仔糕的曼姐一直没说话,她给自己女儿夹了块鸭肉,笑道:“好婶是一向口硬心软。”</p>

好婶自夸:“我啊,菩萨心肠。”</p>

阿欢不忘揶揄她老妈:“你要是菩萨心肠,我就是如来佛祖了。”</p>

好婶白了女儿一眼:“阿欢你个顶心杉!顶心顶肺包顶颈!你那么厉害,有本事以后去做大律师!”</p>

阿欢吐了吐舌头放下碗筷:“我吃饱了。”</p>

*</p>

晚饭后,梁可风上楼继续收拾房间,程咬金来问她阿旦是怎么回事。</p>

梁可风简单把跟阿旦相关的事情说了一遍。</p>

程咬金担心道:“那这么说,这个阿旦是个定时炸弹,我们得要想办法买防身武器。”</p>

“直接跟双龙堂的人买,会暴露我们的身份。去黑市买,我们目前不熟悉这里的情况,也存在风险。我刚才想了个办法,可以把我之前放在麻将馆的枪和刀带进来。”</p>

“什么办法?”</p>

梁可风把自己的想法详细告诉程咬金。</p>

程咬金认为可以试一试,“那我明天先出去让坤叔准备好。”</p>

梁可风想了想,“你等会儿在楼下洗澡,看看浴室有没有刮胡子的刀片。”</p>

“我看过了,浴室里没有。剃头佬那边应该有,我去跟他买。”</p>

“别买。”</p>

程咬金瞬间明白,不买,直接偷。</p>

九点上床睡觉,梁可风侧躺着,裹着不算厚的被子。</p>

早上去金钟兵房取身份证的时候,她没想过,今天会如过山车一般,经历那么多的事。</p>

自她踏入四方城寨,最大的感受就是,这里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起家之地。</p>

她没选错地方。</p>

四方城寨无政府无警察,有多个小帮派逐鹿期间,但群龙无首。</p>

就像一个浑浊不堪的池塘,池子里水波滚荡,波涛不止,你不知道水里的是鲶鱼还是蛟龙。</p>

一网撒下去,你有机会能赢。</p>

与其出去直面田叔的追杀,不如在这里“猥琐发育”。</p>

打定主意之后,梁可风内心无比的平静,至于阿旦,可能是变数,但不影响她的决定。</p>

*</p>

清早起床,梁可风没有开灯,外面天色才蒙蒙亮,打开窗户,扑面而来的是露水清冷的味道。</p>

此外,还有淡淡的香火味。</p>

这香火味不是从楼下天后庙传来的,菜地旁的空地上,一簇红点星火在闪闪发光,看清了,是六婆拿着一把香对着天后庙的方向虔诚跪拜。</p>

梁可风看了眼手表,六点半。</p>

她换了衣服,简单洗漱,去一楼厨房看看早餐做好没。</p>

厨房门口的竹篓里放着曼姐刚蒸好的钵仔糕,好婶在做炒面,她看见梁可风进来,忙笑道:“阿风,早晨啊!炒面快好了,你可以先喝点粥。”</p>

“好婶早晨!”梁可风拿出一百元,递过去:“这是我和我哥这个月的伙食费,我们手头不宽裕,我先给一百,等我找到工作,我再给你另外的八十。”</p>

“哎呀,不着急的。”好婶嘴上是说不着急,但已经伸手接过了一百元,“你哥起来了吗?”</p>

“起来了。我哥吃完早饭要去亲戚家一趟。”</p>

“炒面马上好。”好婶翻炒着炒面,问她:“你也去亲戚家吗?”</p>

梁可风走向碗柜:“我不去。我想在城内逛一逛,看看有哪些地方招工的。”</p>

好婶劝她:“你一个女孩子就在楼下逛逛好了,不熟悉的小巷别去转。”</p>

“放心,我也会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梁可风并不打算隐瞒自己有武功底子,有些事瞒不住,也不用瞒。</p>

好婶不相信她的花拳绣腿能有多厉害,“不一样,现在城寨有很多瘾君子,抽多了大烟,就乱来的。女孩子你就算再厉害也打不过男的。”</p>

梁可风拿了几个饭碗出,城内禁毒.品的吗?”</p>

“规矩是这么定的。但现在没人管,你不知道,那些人啊,都偷偷的搞,特别是北区的肥强,听说还在地下搭了棚仔,专门招待外面的人进来吸毒。收我们这些卫生费人头费能有多少钱?搞毒品利润大,那些坐馆不搞,底下的人,都偷偷的搞。就昨天那个阿旦……”</p>

好婶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公开说这些,传出去也不好,她话锋一转,“总之,你一个女孩子出去,小心点为妙。帮我把水池边的大铁盘拿来。”</p>

梁可风把大铁盘递给好婶,“旦哥他搞毒品应该赚挺多的吧?”</p>

好婶邈嘴:“肯定赚不少,你没看他脖子上那条金链子,比我拇指还粗。”</p>

梁可风假装担心道:“我看威哥跟旦哥好像关系挺好,他不会也那个吧?”</p>

好婶笑着安慰她:“猪头威哪有这个胆,六婆管得很严的。你放心,我们这北角楼,没有人吸毒,更不可能有人卖白.粉,大家都是本本分分的人。”</p>

曼姐也笑着宽慰她:“我们中心区的人最老实了。”</p>

说完她提起一篓的钵仔糕出去了。</p>

铁盘装好炒面,梁可风给早起的人都盛了白粥。</p>

好婶提醒:“不用装阿曼母女俩的白粥,阿曼每天都是单独加肉或者干瑶柱熬粥做早餐,我们这里吃最好的就是她们家了。”</p>

梁可风诧异:“曼姐这么有钱。”</p>

好婶放低了声音:“她先头老公每个月给的赡养费多。”</p>

言下之意,阿曼是离婚了没地方去,才带着女儿住到这里的。</p>

大部分人都还没起床,早餐除了他们兄妹,就六婆、剃头佬和好叔好婶夫妇。</p>

剃头佬嘀嘀咕咕抱怨:“不知道谁偷了我一包刀片,怎么找都没影。”</p>

好叔:“刀片那么便宜,谁要你的。估计是你出去给人剃头,掉在外面了。”</p>

程咬金岔开话题:“剃头叔,我头发有些长,晚点你帮我修剪一下吧。”</p>

“没问题,我上午不出摊。现在过年剃头的人少。”</p>

梁可风给刚落座的六婆端来一碗粥:“六婆吃早餐。”</p>

六婆夸赞道:“阿风真是乖。”</p>

关键时刻下手比谁都狠的梁可风现在主打一个人见人爱、乖巧懂事。</p>

好婶也夸:“我家阿欢有阿风一半那么懂事就好了。你看七点了,还不肯起床。”</p>

“难得寒假,你就让她睡个懒觉吧。”好叔是个好父亲。</p>

“都被你宠坏了。”</p>

六婆满头银发,她喝了口粥,笑眯眯看看梁可风,又看看程咬金:“我看你们俩的面相,一点都不像兄妹。”</p>

程咬金愣了一下,有点尴尬地道:“我像我爸,她像她妈……”</p>

说着发现不对,马上纠正:“她像我妈……”</p>

梁可风忍不住笑了:“我们小的时候挺像的,长大反而不像了。”</p>

好婶笑道:“女大十八变嘛。”</p>

六婆:“我看阿风的面相,二十岁左右会有一个大劫,可能会重病一场,也可能会有其他意外,你要注意啊,这个大劫非同小可。只要过了这个劫难,你以后会一帆风顺,大富大贵。阿金呢,你有这么个妹妹,你也会发达的。”</p>

梁可风不由对六婆另眼相看,这是原主的面相,原主不就二十岁应了那个大劫,一命呜呼了么?</p>

好婶听了的大劫,可不可以化解?”</p>

好不容易傍上的码头,程咬金可不想他老板出事,他也问:“能化解吗?”</p>

六婆抿唇道:“我去天后庙焚香三天,帮你求一道符,阿风你以后出入都戴着,能帮你当煞。”</p>

梁可风没有拒绝六婆好意的理由,她忙道谢:“谢谢六婆。”</p>

“不用客气。”</p>

*</p>

接下来的两天,梁可风一有时间就出去转。</p>

帮巷子里遇到的阿公阿婆提水拿东西上楼;遇到招工的,进去了解信息,并写了条子汇总;遇到人多的地方,总要去看一眼热闹。</p>

没找到吴志才兄妹的信息,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躲着,不过,梁可风基本上把四方城寨的底细摸透了。</p>

整个城寨分成东南西北中五个区,东区属于上白龙,西区是下白龙,北区上青龙,南区是下青龙,中区属于揸数苦爷管辖。</p>

四个分区的坐馆和苦爷手中各有一票,只要有三票就能选出新的龙头,但这么多年以来,这五个人任是没办法统一意见,选出新龙头。</p>

没有新龙头,各区各自管辖,各自发展黑产,只要没闹到明面上,任谁都没办法。</p>

目前这五人中,梁可风最能够靠近的,是苦爷。</p>

她住的中区是苦爷地盘,圣心楼的两个工厂是苦爷控制的产业,而同住二楼的租客啸哥更是苦爷的得力干将……</p>

只是啸哥最近很忙,她只见了一面,这种有点身份的人,警惕心都很高,她不会刻意去接触。</p>

所以她得另外想办法拿下啸哥。</p>

去糖果厂上班的事,已经有了眉目。</p>

阿伟说过两天可以去面试。</p>

梁可风权衡了一下,决定来一招项庄舞剑……</p>

那天梁可风偷偷去梁记麻将馆学习使用打字机。</p>

坤叔把总店财务室的打字机,带过来给她学习。</p>

老式打字机还挺好上手,机械键盘,敲上去手感非常棒,梁可风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基本上学会了。</p>

坤叔给她端来一碟蛋糕:“大小姐,我按照程咬金的吩咐,买了两蛇皮袋的大番薯。我们挑了三个大番薯挖空后,把枪和刀塞到番薯里封好了。”</p>

梁可风吃着蛋糕,道:“你明天找两个跟我们没关系的苦力,从北门送进来。”</p>

她观察过,北门的肥强私底下做棚仔生意,招揽各种客人,所以平时北门进出防卫是最松的。</p>

“地址呢?”</p>

梁可风把地址写给坤叔,“傍晚下班的时候送吧,那个时间段北区出入的人多,比较乱。”</p>

“好。我来安排。大小姐你要不要带多点钱防身?”</p>

梁可风摇头:“不用,带了一千块都没花完。带太多钱了,反而不安全。”</p>

从麻将馆的后门出来,梁可风依然是远远绕过东门,从南门进了城寨。</p>

回到北角楼,上二楼的时候,不巧在楼梯转角再次遇到阿旦。</p>

没有打招呼,梁可风侧了侧身,让他先下楼。</p>

阿旦手里拿着烟没抽,嘴上哼着歌儿,似乎心情很好,他瞥了眼梁可风,快步往下走。</p>

梁可风略厌恶地屏住呼吸,她讨厌这人身上那油腻的怪味。</p>

“哎!”阿旦突然叫住她。</p>

梁可风停下脚步回头。</p>

“对,就这个角度!”阿旦甩了甩他那油头,若有所思,“我确定我见过你,在哪儿呢?”</p>

他冥思苦想。</p>

“你认错人了。”梁可风不理会阿旦,转身上楼。</p>

回到房间,她从床脚下拿出程咬金偷来的刀片,并将刀片掖在卷起的衣袖里。</p>

咚咚咚!</p>

几秒之后,有人敲门。</p>

梁可风站在门框边上,手轻轻握在门把手上。</p>

“阿风!你回来了吗?”</p>

是程咬金的声音。</p>

梁可风这才快速开了门,程咬金站在门外,而斜对面啸哥的房门也开着,不见阿旦的身影,显然他刚才没跟上来。</p>

程咬金跟着猪头威去面试了,是北区上青龙堂口打杂的工作。</p>

他进来,关上门,“在北区堂口打杂,要给各区堂口送东西,走的地方多,比较有机会找到姓吴的兄妹。”</p>

梁可风有点担心:“会不会遇到你以前认识的人?”</p>

“我把胡子剃了,不是很熟的,应该认不出来,万安认识我的人也不多。况且三大社团的人,一般不会光明正大来这里。”</p>

梁可风:“找吴志才兄妹是其一,你有机会,可以跟堂口的人混熟一点,我们暂时也只能留在这里,倒不如看看这里有没有发展的机会。”</p>

程咬金不懂梁可风的思路,她作为梁记麻将馆的老板,有六家店,根本不缺钱,来这里混为了什么?</p>

但老板吩咐了,他一个打工人,照办就是。</p>

反正他老板非池中物,他看得出来的。</p>

梁可风现在最担心的是阿旦,这个定时炸弹眼看就要炸了,她得主动去把线拆掉。</p>

就在这天晚上,她和阿旦在东区不期而遇。</p>

其实也不算不期而遇,是梁可风主动去找他的,她打听到了阿旦的住所,就去附近晃悠,结果真撞上了。</p>

当时梁可风手里拿着一包麦芽糖,拐进阿旦住所附近的小巷,就看见他一个人站在楼梯口抽烟。</p>

他似乎在等人。</p>

阿旦眼还挺尖,一眼认出她:“靓女,那么晚在外面逛?”</p>

梁可风乖巧打招呼:“旦哥。我那个……我买麦芽糖。你吃麦芽糖吗?”</p>

麦芽糖递到他眼前,阿旦把没抽完的烟,一脚踩灭,然后不客气地捡起一块麦芽糖,吃起来。</p>

他盯着梁可风的脸,笑道:“我刚要去找你。”</p>

梁可风装傻:“找我?什么事?”</p>

“我终于想起来,你是谁了。”</p>

梁可风盯着阿旦,阿旦得意笑道:“你是梁耀祖的女儿,是不是?”</p>

“哈?”</p>

“还装?我打电话问了我表姐,她说你的左耳朵边上有颗痣,你看,你这颗痣,要不花钱去点了吧?”</p>

梁可风继续装傻:“我不知道你说什么。”</p>

阿旦嚼着麦芽糖,太粘牙了,有点嚼不动,说话都不利索了,“哎,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想接近谁?你不会是o记的卧底吧?”</p>

脑洞开的还挺大,梁可风微笑不语。</p>

阿旦:“我听说,o记正在计划,悬赏十万,找一个线人把四方城寨制毒的和贩毒的都拐到外面去围猎,然后一网打尽,一锅熟。”</p>

这个计划好像还不错。</p>

梁可风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警察的计划。”</p>

“承认了?”</p>

“我承认什么了?”</p>

阿旦“嘶”了一声:“哎,如果我把你交给肥强,你猜他会怎么对你?”</p>

肥强是开毒.品棚仔的北区上青龙坐馆,据说是几个坐馆中,手段最狠辣的。</p>

梁可风睨视着阿旦,等着他说下去。</p>

阿旦一字一顿地道:“他会把你的手和脚,一块块剁下来,慢慢把你折磨至死。害怕吗?”</p>

“你想怎样?”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在害怕。</p>

“我想怎样?”阿旦上下打量着梁可风,见她害怕,他就放心了。</p>

“你跟我,做我女人,表叔疼你。我配合你把肥强干掉!一举两得。你得到警方的十万,我接手肥强的棚仔。我们双剑合璧。”</p>

梁可风笑道:“你想象力太丰富了。”</p>

“不愿意?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给的条件太优厚,你看不上?”阿冷笑着旦往楼梯口看了一眼,楼梯上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听声音,至少有四五个人大概在四楼的位置往下走。</p>

梁可风暗暗数着秒表,快来不及了。</p>

“要不这样,等我的弟兄们完,他突然定住,两眼瞪直!</p>

就在刚才,梁可风出其不意在他脖子上轻轻一抹,动作又快又准。</p>

他都没看到凶器!</p>

几秒之后,痛感传来,脖子大动脉鲜血狂飙。</p>

喉管也被割了,他发不出声音!</p>

阿旦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只轻轻一抹就……动作太快了,他毫无防备。</p>

他使劲捂着脖子,但那狂喷的血,根本捂不住。</p>

只有痛感!</p>

头晕目眩,他整个人晃晃悠悠栽了下去。</p>

在倒下去的同时,梁可风一把拽走了他脖子上的金链,随即俯身轻声道:“六婆说你印堂发黑,让你注意安全,你怎么就不听呢?”</p>

作者有话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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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北角楼的客厅很小,摆上饭桌后,也就堪堪坐得下人,连转身都很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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