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儿不舒服吗?”单羽问了一句。</p>
“嗯?”陈涧愣了愣,看着他,“没啊。”</p>
“走这三步半那个艰难啊,”单羽说,“不想上车就走回去得了。”</p>
你不盯着这三步半我早走完了。</p>
陈涧绕到副驾上了车,发现单羽还往那边看着。</p>
“你看什么呢?”他问了一句。</p>
“不知道,我感觉你债主在看我,所以我转脸让他们看一下。”单羽说。</p>
陈涧往那边也看了看,发现人家两口子的确是在二楼阳台上往这边看着,他愣了好半天,往椅背上一靠,笑了起来。</p>
这一笑就有点儿停不下来,单羽把车往前开了一小段,掉了个头他都还在笑。</p>
“还了多少啊,”单羽看了他一眼,“乐成这样,不知道的以为你收债的呢。”</p>
“没。”陈涧搓了搓脸,看着前方。</p>
过了一会儿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p>
在单羽开口说缺氧之前,他补了一句:“缺氧了,买个氧气瓶去。”</p>
“神经病啊。”单羽笑了起来。</p>
从新村出来的路两边全是玉米地,阳光下金色的玉米穗和绿色的叶子像是发着光,单羽车速放慢了,出神地往车窗外看着。</p>
“开车不看景,看景不开车啊。”陈涧提醒他。</p>
“好嘞。”单羽把车停下了。</p>
“……不耽误上班时间了?”陈涧问。</p>
“之前在山上能看到这里,”单羽说,“觉得跟厚毯子似的,现在到跟前儿了才发现这么高。”</p>
“你是没去过乡下吗?”陈涧偏过头看着他。</p>
“去了也没注意这些,”单羽说,“看时间长了觉得跟做梦似的。”</p>
“我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陈涧说,“在市里念的时候就总梦到,山啊,田什么的。”</p>
“乡愁嘛。”单羽笑笑,“离得越远越浓。”</p>
“陈二虎今天早上跟我说来着,”陈涧想起来之前陈二虎说的话,“他哥出来之前他要好好干,然后离开这里。”</p>
单羽转过头,看着他:“是么?”</p>
“嗯,”陈涧点点头,“还有,他问我了,是不是你给陈大虎设的局。”</p>
单羽啧了一声:“脑子也不是太笨……过几天我找他聊聊吧。”</p>
“不用吧,他没怪你,不管怎么说,你算救了他,起码陈大虎揍不着他了,”陈涧说,“也揍不着他爸了。”</p>
“现在是不怪,”单羽说,“不聊聊他总有个疙瘩,事都做到这儿了,不留隐患。”</p>
“嗯。”陈涧应了一声。</p>
单羽重新发动车子的时候他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你会在这里待多久?”</p>
“嗯?”单羽踩了刹车,看向他。</p>
“陈二虎说,大家早晚都会走的。”陈涧说。</p>
“有人为了赚钱走,”单羽笑了笑,“有人为了赚钱来。”</p>
陈涧没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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