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能为了个妇人和幼子杀人,明显也是个性情中人。再说杀的又不是什么良民,一帮子逼良为娼的歹徒,杀就杀了呗。反正她都投案了,这罪有人承担了,又何必追究到底,多判一人呢?
没看到那妇人说了还有一个幼女嘛,肯定托付给了那个男子抚养了,再把那男子拘了来,那个幼女怎么办!这个赵大人啊,法不外乎人情啊!哎……你这么当堂一说,你让本官如何收场。
何太守沉默许久,说道:“犯女云墨,本官问你,是否有一男子是你帮凶,而你故意隐瞒了此事?”
墨娘连忙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民女自知杀人,罪不可恕,必死无疑。故而在城中随意拉了个路人,让其帮忙抱走我的孩子而已。人就是我杀的,我也不认识那人,他只是见我幼女无辜,愿意帮我抱走孩子,是个好心的路人而已。”
何太守心说,说的好。
“如此说来,那人只是个路人,你把孩子托付给了他,你也不认识他,那肯定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了?”
“是的,不知所踪。此事完全与他无关。”
何太守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赵大人,此女都说了,一个路人而已,本官可否结案了?”
“不行,必须找到那个男子,让其也签字画押,这样供词才完整。”
何太守压住心头火,说道:“赵大人!那男子只是替这妇人抱走幼子,没有必要再满城搜索,缉拿归案了吧?”何太守在幼子两个字上狠狠加重语气说了出来。
赵南天站起身,走到师爷供词面前说道:“不必什么满城搜索了,这六个人是本官杀的,来来来,本官这就签字画押。”说完深怕师爷不给他笔,自己抓起笔来就在供词上写上了赵南天三个字。
何太守看了看师爷,又看了看堂下跪着的墨娘,心中猜想了半晌。心道,这老头一把岁数了,不会是看中这个小娘子了?想用自己的特殊身份替她开脱?你倒是私下和我讲哎,这大堂之上,你让本官如何下的来台。哎,这个赵大人,不会做人啊!
只听赵南天说道:“本官就是那个男子,是本官杀的人。”
何太守当即配合,“对对对,您这么一说,本官想起来,本官昨日在闹事,确实是见一男子帮着这个妇人杀人后抱走一个女孩,如今老大人你这么一提,本官仔细看了看,那人还真像你,确实人就是你杀的,本官亲眼所见。”
“嗯,就是老夫,老夫已经签字画押了。”
何太守连忙说道:“且慢,老大人,你没交代清楚。师爷,本官说,你记下……
“昨日晚间,赵南天大人路过城中万嘉当铺,见一妇人哭泣,遂问明原由,原来是万嘉当铺贩卖幼女,赵大人秉着大人有罪,孩子无辜的原则,想让万嘉当铺放人。结果万嘉当铺出言不讳,还率先动手,率先两个字不能少,对着赵大人就是一阵殴打……
“赵大人在防卫自身之时,不甚将其二人推倒,二人摔倒身亡。后赵大人得知幼子被卖去醉眠楼,在醉眠楼救下幼子时又被四人再次殴打,赵大人再次防卫自身时推倒众人,四人身亡……
“嗯,其他的,师爷你接着编……不是,记录。记住,从头至尾赵大人都是被迫反击,没有先动手。人都是赵大人杀的,与那个民妇无关。”
“老大人,你看这么结案可行?”
“你随意,老夫杀个把个人无所谓,就是天子也最多训斥几句,不会为难老夫。重点是,人是我杀的,和这个妇人无关。”
何太守和师爷连连点头。
“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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