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侯攥着双手，恨不得给她一巴掌。</p>
这个时候她还要窝里横？</p>
晏九黎要如何报复是她的事情，他们能做到的是协力，一起把这个困境跨过去，而不是在这里迁怒找茬。</p>
“晏九黎若要报复我，我自然心甘情愿受着。”他冷冷说道，“就算不愿意也由不得我，所以公主不必幸灾乐祸。”</p>
幸灾乐祸？</p>
静襄公主沉默，她想说自己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觉得眼下处境艰难，看不到希望罢了。</p>
如果知道进入齐国会是这般光景，她宁死都不会答应来齐国走这一趟。</p>
如今他们根本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p>
她甚至比谁都明白，这次妥协之后，晏九黎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p>
她是个女子，所以清楚女子睚眦必报的性情，晏九黎既要如此羞辱他们，就应该会想到，他们若活着回去西陵，一定会对齐国展开报复。</p>
她会放他们安然离开齐国吗？</p>
不会。</p>
可她依然没有选择的余地。</p>
翌日一早，静襄公主撑着还虚软的身体，起身洗漱打扮，在侍女伺候下，穿上一身明媚鲜艳的袄裙。</p>
生病卧床四天，她脸色还是苍白憔悴，没什么血色，看起来病恹恹的。</p>
侍女在她脸上涂了厚厚一层胭脂，才让脸上看着有几分血色。</p>
淮南王和长平侯带着静襄公主进宫。</p>
晏九黎坐在主位上，朝中重臣坐在席间，不发一语地看着西陵使臣上殿。</p>
静襄公主裹着一袭蓝色狐裘披风，缓缓走到前面，抬眼看着正前方的晏九黎。</p>
苍白的唇瓣轻抿着，眼底划过一抹怨毒之色。</p>
只是这点情绪稍瞬即逝。</p>
她垂下眸子，虚弱地在殿上跪了下来：“我以前对多有得罪，做过很多欺辱冒犯的事情，我该死，我罪大恶极，不可饶恕；我小肚鸡肠，嫉妒成性；我心胸狭窄，心思恶毒……我该死，我对不起，在此真诚地给赔罪，求大人有大量，原谅我曾经的所作所为。”</p>
说着，她双手撑地，弯腰磕头：“我该死。”</p>
直起身体，再次磕下去：“我该死，我错了，请原谅。”</p>
“我该死，我错了。”</p>
“请原谅。”</p>
满殿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安静地坐着。</p>
只有静襄公主一遍遍磕头，重复着：“我错了，我该死，请原谅。”</p>
淮南王脸色冷得像是结了冰。</p>
长平侯坐在席间，垂眸不语，端着酒盏的手却一点点攥紧，下颚紧绷，看得出心情很糟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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