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城见到秦永斌，这个曾经无话不谈，亲如兄弟的老同学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愧疚。</p>
秦永斌已经警告过他了：从此以后，咱们就是路人了，互不相识，再有什么事发生的时候，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了。</p>
但是，这次，宋建城还是没忍住，拉着秦永斌的胳膊不撒手，非要告诉他：厂里将要发生重大的变故了。</p>
“永斌，其他事情先不谈，以后你要杀要剐我都认了，但咱们厂要分家了，你一定要把握好啊，”。</p>
秦永斌一听心里有点惊讶，虽然这些事情与自己关系不大，但多少还是有点关系的，因为这里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至少能解决一家人的温饱问题。</p>
“嗯，你说吧，”。</p>
“昨天，申总召集我们五个人开了个小会，决定要和大老板杨新生分家了，提前会做出一些准备的，”。</p>
“那又能怎样呢？还不是换个地方打工而已，”。</p>
“怎么可能啊，牵扯的事情太多了，比如在牧村的新家属院，咱们没有房产证，厂里随时就能把房子收回去，”。</p>
宋建城接着说：“还有，如果两个老板都不要的人，可能就要失业了，毕竟现在还是国企的模式，到完全私有化后，根本要不了这么多人，”。</p>
原来是这样啊，秦永斌对这个老同学的话还是相信的，虽然他干出过卑鄙的事情，但平时办事还算讲信用的。</p>
“也就是说，被两个老板都淘汰的话，我买的房子也会被收走？”。</p>
“大概就是这样的，虽然厂里会把你买房子的钱全部退给你，还会给一些利息，但这房子现在的价格，已经升值为原来价格的两倍了啊，”。</p>
秦永斌沉思了一会儿后，就告诉宋建城：“非常感谢你的提醒，但我们已经不是兄弟了，”。</p>
“永斌，你后面要多留神、多判断，碰见事情多思考，千万不能大意，”。</p>
“知道了，”。</p>
“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要给任何人说，不然我就成内奸了，”。</p>
秦永斌冷笑一声，说道“你认为自己还不够内奸吗？”。</p>
说完话，他就离开了，留下宋建城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p>
晚上，上夜班的时候，秦永斌发现上浆机上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感觉以前没有见过。</p>
那个男子看见他过来了，就上前问道：“你好，你是秦工吗？”。</p>
“我是秦永斌，你是新来的吗？”。</p>
“唉，新来个啥呢，我在污水站干了十来年化验员了，现在被范文杰那狗日的赶到车间了，”。</p>
秦永斌一听，大概明白了，这个男人的岗位被李金瓶顶替了，他只好来印花车间干了，肯定没有在化验室清闲了。</p>
“那好吧，你就在上浆机“进布”吧，以后有啥情况再说，”。</p>
“好吧，谢谢秦工了，”。</p>
秦永斌这时候又想起了，中午张玉娟告诉自己，宋德军给她打电话，问要不要去污水站当化验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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