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袖!”有个模糊的声音远远传来,或许,是从她的梦里传来,但她已经没有能力去看看叫她的人了。 “剑法天道!生灭万物!破!”一声清亮剑鸣划开蝉嘶和褪色的世界,但蹲在地上的人已经浑身一软,倒向一旁。</p>
“你干什么!”李青轩一把将手里的剑插在地上,从他下剑的地方为中心,一个无形的领域缓缓展开。</p>
“她一个小孩子你要做什么!”</p>
面对徒弟的声声追问,冯知微好像也忽然清醒了过来,不用李青轩做什么,那充满蝉鸣和灼热的世界立刻就消失了。</p>
“我刚才展开领域了?”他的声音不复之前的缥缈,又回到一种虽然老迈,但充满活力的感觉。</p>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他呵斥道,两个人完全没有一点师徒的样子。</p>
冯知微沉默了一会,从破屋里冒出来金沙一样的气息逸散到空中,如同墨汁散在水中。半天他才开口:“她元神应该没问题,只是,她身上好像有另一种灵力来源。”</p>
他好像更仔细地探了探苏袖的身体:“好奇怪,我从没感觉过这种灵力……轻盈,但又磅礴,可完全不会影响她自己的灵力。”</p>
“她要是普通人,要你来干嘛。”李青轩抱着她站了起来:“你到底想对她做什么。”</p>
“我也没想展开领域,只是听她说自己的梦,忽然就有所感悟,就不太受控制了。”</p>
“梦?”</p>
“她说自己梦到另一个自己,又梦到自己死了,问我有没有另外一个世界,你知道我们不怎么做梦。”他活那么久,还没有做过什么梦,听她一说,忽然也想到,或许现在自己的一生也是梦,所以不会再梦到别人。</p>
庄周梦蝶,抑或是蝶梦庄周。</p>
蝉的一辈子很长也很短,在地下呆几十年,出来以后只能过一个夏天。</p>
他现在虽然挣破了从前的桎梏,但依旧还要守着天道法则,过一段时间便要闭关等待蝉蜕重生。</p>
“小孩子的话随口一说而已,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添乱。”李青轩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虽然口气没那么凶了,但依旧非常不悦。</p>
“我们这段时间都不会过来了,你好自为之。”他抱着苏袖往山下走去。</p>
冯知微感受着空气中还弥漫着的草汁清香,微微有些气馁,她之前还说要重新修整一下门窗的。</p>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乖徒弟,结果差点被自己一时失神伤害。</p>
真是,太失败了。</p>
苏袖醒的时候太阳都要下山了,她每次昏过去或者睡过去再醒来,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p>
李青轩如同往常一样坐在她床边。</p>
“师兄,我怎么睡过去了。”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她不太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好像上一秒还在和师父闲聊,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p>
“傻瓜,你那是晕过去了。”李青轩曲起两根手指,还是没忍心敲下去。</p>
冯知微的领域刚开始的时候没什么攻击性,那时候她就应该跑开些。</p>
可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面对危险的时候几乎没有还手之力。</p>
“罢了,从明日起,我们便开始学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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