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拳头更硬了。</p>
“喏，我可没你想得那么无聊。都是那些人和鬼主动找上我的，让我帮他们捎几句话，存几样东西，实在是盛情难却啊。”她说。</p>
好一个盛情难却。</p>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问：“……就你这记性，怎么帮人捎话？”</p>
“无非就是那些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听来听去，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谢玉川懒洋洋掀起眼皮，答得毫不在意：“这么多年，王朝兴衰更替，换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执念却从来没变过，一点新意都没有。”</p>
“人这种生物，不管活着还是死了，总有这样那样的念头。想着想着，就成了执念。我好心帮他们了却执念，让他们走得无牵无挂，我的大恩大德，他们当没齿难忘。”</p>
好一个大恩大德没齿难忘。</p>
谢玉川说得坦坦荡荡，我居然找不到支点反驳。</p>
第48章 预收：《于万斯年》</p>
可怜那个女鬼, 等了三百多年，等的却是个早就没有来世的灵魂。</p>
忽然，我想起什么, 转头问谢玉川：“那些幽冥火, 就是鬼魂碎片燃烧产生的？”</p>
之前那个半阴半阳的交界地带，同样没有日月星辰, 整个空间都由巫祝灵魂碎片照亮。跟地府这些幽蓝色火焰, 倒有些异曲同工之妙。</p>
谢玉川略微颔首，赞许道：“反应挺快。”</p>
我宁愿不要这颗脑子。</p>
难怪鬼差说幽冥火轻易没法点燃，原来烧的都是魂。</p>
不过，我伸出手, 看着自己渐渐透明化的躯体，开始好奇些新的问题：“我的灵魂烧起来会是什么颜色？”</p>
谢玉川喜气洋洋提建议：“烧烧看就知道了。”</p>
说这话时, 她难得有精神，t看起来跃跃欲试的样子。</p>
话音未落, 兜里神树又抖了抖叶子。</p>
这人是真喜欢烧东西。</p>
我嘴角抽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转而问：“这个玉佩, 我可以带走吗？”</p>
谢玉川没能如愿烧掉我的灵魂，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最后又点点头。</p>
……</p>
我收好玉佩，本来打算沿着来路返回，去找那个女鬼。没想到，一踏上奈何桥, 就被股无形的劲力挡了回来。</p>
奈何桥上百鬼夜行, 每只鬼的前进方向都一致，朝着这边涌来。</p>
好像只要踏入地府, 不管黄泉还是忘川，都无法再回头了。</p>
谢玉川优哉游哉靠在门边，靠得那叫一个闲情逸致。看我灰头土脸地回去，她心情愉悦笑起来。 最后我坐在门槛上，隔着段长长的距离，望向那条奈何桥，试图想象河对岸的光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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