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蛟龙不断被水柱击退，又不断上前，循环往复，永不止歇。 看着看着，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这家伙似乎根本就是在逗蛟玩，没打算杀死它的样子。</p>
“这条蛟好像有点儿眼熟。”她说。</p>
“你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我看了她几眼，提醒道：“上次你看人木的时候也觉得眼熟。”</p>
“这次是真眼熟，我之前应该在哪见过它。”封十八放下木竿，抬起墨镜，偏了偏头，仔细打量起那条蛟龙。看了会儿，她说：“它心口那片鳞上面好像刻了字。”</p>
“刻了字？你的意思是一条没有人类思维的动物给自己刻了人类发明的文字？还是说它是被人类豢养的？没准是人家特有的纹路呢。”</p>
说完，我拍了拍神树的叶子：“再高点。”</p>
“本尊可是堂堂神树，刚刚你扔掉本尊的仇本尊都还没跟你算，你居然还三番两次使唤我！”</p>
“求你。”</p>
一截新绿从我眼前划过，又飞速往上蹿，树干眨眼就填满了洞窟的缝隙，向着更高的天空伸展。</p>
我拍了拍树干，冲那条蛟龙挑衅地吹了个口哨——</p>
“嘿，宝贝儿，看这里。”</p>
虽然口哨声在大雨中有点儿小，但它的听力果然极佳，成功被我吸引了目光，眨眼就要袭来。</p>
我三两下爬上树梢，感受神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天空疯狂伸展。周围所有景色都飞速后退，斑驳成杂乱一团，铺天的雨点以更大的力度砸在身上，风也以更大的响度灌入耳畔，让我再也听不清其他声音。</p>
在这样剧烈上升的过程中，我忽然产生一种上青天揽明月的错觉，好像下一秒就可以伸手够到苍穹。</p>
可惜现在没有月亮。我遗憾地收回手。</p>
遗憾没有持续太久，眨眼间，鼓楼就远远落在身下，化成一个小小的红点。</p>
树生长到不可思议的高度时，蛟龙也到了我的眼前。钢铁一般坚硬的黑色身躯缀在灰蒙背景布之上，浑身的鳞片都泛着微光，黄金瞳紧紧锁定我。</p>
我朝它抛了个wink，没等它反应，迅速翻身，从空中跃下。世界倒转一百八十度，色块错位，天空成了连绵无尽的灰色汪洋，树木从褐色的苍穹垂下。</p>
下坠的速度，竟然比上升还要快些。</p>
“啊啊啊啊啊凡人你在干什么！你是想不开了吗！！！”神树慌了起来，从巨大的主干上窸窸窣窣冒出侧枝，试图接住我。</p>
它生长的速度果然可喜，很快就长出密密麻麻的柔软枝干。</p>
遭遇阻拦，我的下坠过程减速。</p>
感受到身下传来的软乎触感，我顺势抱住它的枝干，再翻了个身，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姿势，毫不吝啬地夸道：“真棒。”</p>
“棒什么啊啊啊啊！要是本尊没有接住你，你就要摔死了啊啊啊啊啊，你居然还有心情笑！！！我本来以为谢玉川就够疯了，你怎么跟她一样疯呜呜呜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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