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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们都在盛冈市工作。” </p>

“双职工？”林羽看似不经意道，“那岂不是平时很忙，都没时间照顾你？” </p>

“我能照顾好自己，”夏油杰先说事实，再替父母解释，“平时他们工作也很累，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p>

家人之间讲究起麻烦，就是关系生疏的表现之一。 </p>

夏油杰不想多说这个，主动问，“羽，那你呢？你平时怎么和家人相处？” </p>

有些事已经心照不宣，不过是没点破。 </p>

大概是要陪朋友回家，平时只敢偷偷思念的人这会干脆也不掩饰了。 </p>

“哈哈，我吗？我平时挺乖巧的，也没惹事，不过总有人找到我家说我坏话。那些人说我坏话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呢。” </p>

夏油杰毫不犹豫道：“肯定是因为你太优秀，他们嫉妒。” </p>

林羽心虚的摸摸鼻子。 </p>

“羽的父母肯定很相信羽。”话语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羡慕。 </p>

“大概是因为……”林羽回忆起往事，心虚的同时又不自觉的露出浅浅的笑容，“每次闯祸……咳咳，我是说，事情发生之后，我都会和他们打招呼，解释清楚。这样，那些人找上门时，爸妈可以条理清晰的和他们对口供。我可不是那种没事就动手的人。” </p>

“羽能说说发生哪些事吗？” </p>

两人坐在同一边，透过对面车窗可以看到彼此的表情。 </p>

车辆在抖动，那些眼神也被抖得有些细碎，并不分明，可表情没那么容易碎。 </p>

林羽能察觉到夏油杰的好奇和温柔，就好像是在听一些让他开怀的事。 </p>

有那么一瞬间的异样，林羽没捕捉到。 </p>

他随便举例，“我读小学时，遇到一个特别讨厌的老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就固执的认为我是个差生，学不好数学。后来我数学考满分，他不仅不夸奖我，还阴阳怪气说我作弊，简直有病。” </p>

“那肯定是有病，羽这么优秀。” </p>

夏油杰兀地想到自己小学时遇到的一个老师。 </p>

有一个可怕的咒灵一直跟着那个老师，通过咒灵的话，他大致推断出那是一个总是嫉妒他人的老师。 </p>

可他没想到自己也被嫉妒了。 </p>

因为他父母都很优秀，长相也很好，很恩爱，而他们唯一的孩子同样成绩优异。于是那个老师没事找茬，在其他老师面前说他坏话，家访时以他为借口居高临下的教育他的父母。 </p>

恶心透了。 </p>

“他偏爱几个学生，时常在那几个学生面前说我用不正当的手段取得好成绩，借此安慰那几人。那几人信了，也许是故意相信的，扯着虎皮到处散布谣言，最后传到我耳里。” </p>

“羽肯定会报复回去吧？” </p>

“嘿嘿，人都有弱点嘛。老师也怕领导，我直接找校长告状。至于那几个学生，本来就没考赢我，怕被父母责骂，就说我作弊才第一。我直接找上门问那些大人，是不是他们这么教孩子说的，是不是输不起？我当时说得超大声哦，他们邻居都开门跑出来凑热闹。” </p>

夏油杰几乎能想到那个老师，还有那几个学生的下场。 </p>

那么他呢？ </p>

他似乎选择了沉默，也没有报复回去。 </p>

那些情绪一直压在心底。 </p>

“校长是个明事理的，查清楚原委后就给了那老师处分，还让那老师和我道歉。至于那些家长嘛，有的很认真的和我道歉，表示会管教孩子。有的觉得被小孩批评脸上挂不去，嘴里说‘不好意思’，转头家长会遇到我爸妈就阴阳怪气，说小孩不该顶撞大人之类的。我爸妈可不惯着他们，一顿输出……我这点肯定是遗传他们。我妹妹平时就乖乖巧巧，可要是被欺负了，杀伤力也很大哦……” </p>

说着说着，林羽抬起手遮住脸。 </p>

陷入到自己情绪里的夏油杰顿时慌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思来想去，把护守座敷童子放出来。 </p>

“帮帮忙。”他对口型。 </p>

小女孩抱着胳膊，扭头哼了一声。 </p>

平时嫌她太亮，有事就来找她了？ </p>

夏油杰：“……” </p>

不等一人一咒灵谈妥，林羽已经放下手。 </p>

除了眼角微红，已经看不出异样。 </p>

看到护守座敷童子，他还笑了笑，“想尝尝便当吗？” </p>

“要！” </p>

为方便她吃饭，两人还下了个帐。 </p>

“对了，要不问问樟柳神他们……” </p>

林羽才开个头，醋意大发的特级咒灵便一个劲的摇头，“马上就要到了，还是别放出来了。” </p>

她飞快吃完便当，又缠着林羽讲故事。 </p>

林羽是从某些情绪中走出来了，却也没时间理会夏油杰了。 </p>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夏油杰：“……” </p>

下了新干线后，他们又搭公交到了夏油家在盛冈市买的一户建附近。 </p>

夏油夫妇也放假了，早就将家里打扫了一遍，也采购了新年要用的东西，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时，突然有些紧张。 </p>

“应该是杰回来了。”夏油夫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p>

正在搬杂志的夏油先生绷紧了脸。 </p>

夫妻俩对视。 </p>

儿子才回家，整个家的氛围就变了。 </p>

“我回来了。”这道声音很轻。 </p>

“爸妈，我有个朋友在我家过新年。”这道声音很重。 </p>

“你这孩子真是，应该早点打声招呼，”夏油夫人总算找到话题，快步走到玄关，“家里什么都没准备，真是太失礼了。” </p>

很平常的埋怨的话一出口，夏油夫人就僵住了身体，目光有些不自在的在儿子脸上扫过，似乎害怕他因为这样的话生气。 </p>

夏油杰表情和语气都很温和，“是临时这么打算的，想着快要到家了，就没说。” </p>

“这样啊，”夏油夫人僵着脸和林羽打招呼，“你好你好。” </p>

“叔叔阿姨好，我叫林羽，可以叫我林，”将每个人的反应收入眼底，林羽递出一份糕点盒，“这几天打扰了。” </p>

“不打扰不打扰，”夏油夫人连忙接过糕点盒放在一边，“你们吃饭了吗？要不我先给你们做一点垫垫肚子？” </p>

“在车上吃过了，”夏油杰依旧是温和的模样，“我先带羽回房间整理下，待会下来帮忙。” </p>

“不用帮忙，”夏油先生总算加入对话，“难得放假，你们看看电视打打游戏。” </p>

“嗯，那我们先上去了。” </p>

林羽跟着夏油杰到他在二楼的房间。 </p>

房间不大不小，还放着许多收纳箱，摆出来的可以体现卧室主人性格的东西不多。就仿佛这儿只是一个临时休息的地方。 </p>

“抱歉。”进了房间后，夏油杰撤下了温和又生疏的假面。 </p>

他有些懊恼，突然觉得将林羽带回家是个错误的决定。就好像将自己的伤口，那些灰暗的过去揭开给林羽看了。 </p>

“道什么歉啊，”林羽发现房间收拾得很干净，这代表夏油夫妇特地打扫过，就这一个举动，就证明他们是期待儿子回家的，尽管他们一家三口表现得有些生疏，“房间挺干净不用收拾，那咱们是下去帮忙还是打游戏？” </p>

“你先打游戏吧，我再下去问问。” </p>

“也行。” </p>

等夏油杰出了房间，林羽才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撑着下巴思索。 </p>

“伤痕没有修复，导致越来越大吗？” </p>

过了十来分钟，夏油杰端来一些水果糕点和一份柠檬水，“我要去附近超市买一些东西，要一起吗？” </p>

“不想去，我想休息一会。” </p>

夏油杰没多想，放下东西就走了。 </p>

又过了一会，夏油夫人敲了敲门，“林君，我准备了一些糕点，要尝尝吗？” </p>

林羽起身将门打开，“辛苦阿姨了。” </p>

他很上道的侧过身让夏油夫人进来。 </p>

毕竟他不跟着夏油杰出门，就是在等人。 </p>

如果这对夫妻主动和他交流，打听夏油杰在学校的经历，就证明他们还是关心夏油杰的。 </p>

放下餐盘时，夏油夫人也看到夏油杰准备的糕点，顿时有些尴尬，再回头看林羽那双黑亮的眼睛时，总觉得心思被看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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