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跟总编施压，总编还是得掂量几分的吧。林岚虽然是王牌调查记者，但也不算什么真正厉害角色，估计会被牺牲掉。”</p>
“我就说，当调查记者胆子不能太大，迟早惹到不该惹的人。”</p>
同事们议论纷纷，姜烨回到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地工作中，平时他倒是会为了和同事们搞好关系，一起分享点自己知道的八卦，或参与讨论。</p>
但这次，他不愿意了，他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p>
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p>
黄志君下楼，走了几步，看见司机老张正靠着车门吸烟。</p>
老张正悠闲着四处环视，远远瞅见黄志君的身影，赶紧把烟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碾。</p>
黄志君皱着眉走近，吸了吸鼻子，“一股烟味，臭死了。”</p>
老张知道黄志君心里有气，臊眉耷眼地不吭声。</p>
“钥匙给我。”黄志君伸出手。</p>
老张从兜里掏出钥匙，黄志君接过，打开门坐进驾驶位，门一关，说：“自己回吧。”</p>
老张目送黄志君开车离开，他知道他讨厌烟味，之前有一次拉着黄志君赶长途，中途在休息区抽了根烟，没当着黄志君的面，只是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嘬了两口，但黄志君仍然敏锐地感受到了烟味，非说老张臭，但一开始他没其他表示，等到开上一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乡间小路，黄志君让老张下车，自己开着车扬长而去。</p>
老张知道，黄志君是在惩罚自己，他大可以找一个不吸烟的司机，但他偏不。而老张也有理由更需要这份工作，他也不走。</p>
一晃二十年过去，老张竟然是跟在黄志君身边最久的其中一位。</p>
老张在报社楼下又站了会儿，他的手揣在兜里，手指摩挲着烟盒，内心盘算要不要索性再来一根。</p>
他仰起头看着报社大楼，这地方三年前重新修缮了一番，又新又明亮，看上去很气派。他记得他早年来的时候，报社大楼还是传统又肃静的模样，通体砖色，有一股古朴的气度。现在，都被新鲜白净的油漆漆白了。</p>
旧的事物总会被新气象所取代，这似乎是这个宇宙亘古不变的定律。</p>
老张望着大楼，不由又抽出一根烟点燃。</p>
“抽这么多根，小心身体。”一只手利落拔出老张塞进嘴的烟，转手扔进了身旁的垃圾桶里。</p>
姜烨在楼上看着黄志君开车远去后，这才下楼。</p>
“老咯，身体也就那样了，过段时间我就退休了。”老张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p>
“退得了吗？”姜烨笑了笑。</p>
“退不了也得退，到年纪了，不干了。”老张一脸怅然，目光依旧停留在报社大楼上，“再说，你要的东西不是都有了，这些应该够你用了吧。”</p>
他终于移开目光，眼睛看向姜烨。 “朝阳这个名字，挺好听的，我还蛮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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