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张，是许沁的生日宴。” “这一张是她在美国留学……”</p>
在孟家的十几年，压抑固然有——孟宴臣从不否认这点，付闻樱的管教的确让他们感到窒息。</p>
但，爱也是存在的。</p>
孟怀瑾平日繁忙，但在年轻时，每年年假都会和付闻樱一起带他们全世界转转，开阔眼界，增长见识。</p>
因为许沁是被收养，所以早些年，每逢生日付闻樱都会在酒店给她办生日宴，邀请一些圈内好友，证明他们孟家看重这个养女，让她尽快融入，被接纳，不因非亲生受到轻视。</p>
十八岁那一年的成人礼，更是一次盛大的祝福，照片背景是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鲜花美食，音乐灯光，许沁穿着奢华的晚礼服，头戴水晶冠，幸福地笑着，切着比人还高的大蛋糕。</p>
即使在国外留学，那也是付闻樱精心筛选过的顶级学府，担心她在国外过得不好，又亲力亲为地在学校周边置办了房产，代步车，配备了保姆和司机，最初的两年，还有专门的翻译陪同和教育。</p>
回国之后，付闻樱联系最好的医院，帮她打点关系。孟怀瑾疼宠她，又买房又送车，通勤只要十分钟。</p>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p>
只有压抑的话，怎么可能浇灌出笑容呢？</p>
再怎么压抑，也有过幸福快乐的时候。</p>
一张一张看过来，许沁肉眼可见地变得开朗。</p>
孟宴臣指着照片上她明晃晃的笑容问两人，“这是什么表情？”</p>
沉默蔓延。</p>
宋焰收紧拳头，脖子上青筋直跳。</p>
他不瞎，看得清清楚楚；他也不笨，知道孟宴臣在借着这本相册点自己什么。</p>
贫穷，是他一直逃避、但又避无可避的痛点，而孟家，太过显赫。</p>
孟宴臣气定神闲地坐在他对面，穿着高级西装，戴着几十万的名表，精致板正，一丝不苟。而他，穿着廉价的无袖白汗衫，蓝色牛仔裤，身上还沾着泥瓦的气味。</p>
在世俗的“成功”定义里，他输得一败涂地。</p>
但他同时也没有输。</p>
因为他拥有一样只属于他，而孟宴臣却求而不得的东西。</p>
宋焰侧脸看向许沁，许沁亦热切回望。</p>
视线向下一落，他瞥见许沁脖子上的吻痕，心中更加坚定。</p>
“许沁，她是我的。”</p>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将孟宴臣踩在了脚下。</p>
生来就站在顶点，拥有一切又如何？</p>
他深爱的人，爱着他。他拥有不了的人，被他拥有。</p>
宋焰抬头挺胸，摆出胜利者的自信姿态。</p>
孟宴臣把他的心思看得透透的，实在没忍住低头笑了一下，铺垫了这么久，终于到了上正菜的时候了。</p>
但愿果接下来宋焰还能这么自信。</p>
长长地吐了口气后，孟宴臣重新抬起头来，“宋焰，你知道上周六晚上，你女朋友找我女朋友发癫吗？”</p>
闻言宋焰狠狠拧眉，眼底再度浮起迷茫之色，“……什么？”孟宴臣有女朋友了？</p>
许沁脸色骤变，恍若见鬼一般。</p>
孟宴臣扫她一眼，慢慢咬字，“上周六——”然后顿住。</p>
他悠然地理着袖口，看着许沁一点一点惊慌颤栗起来，才对宋焰说：“你女朋友故意在我女朋友面前炫耀，我的初恋——是她。”</p>
“说，我以前为她做了多少事，有多么多么、喜欢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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