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陈然奶奶的大力支持,陈然对于奥数和编程学习总算是有了几分底气。在冬至团圆饭后几天,回国的林彤彤终于得空打了电话到陈然家里,见到李雪芳与电话里的林彤彤热情不减地交流,陈然深知过后不久自己耳边就会传来他们的近况,果然在饭桌上,李雪芳就侃侃而谈,陈然从各种描述中总结便是:恩俊一家已经是在德国安顿好了,恩俊爸爸在德国的项目进展良好,将继续在德国接轨其他研究项目;而恩俊爸爸林彤彤则在培训机构中找到了一份社区大学的社会关系老师的职业,平常还会在培训机构教一下小朋友学中文;李恩俊一直秉持着别人家孩子的神话,原本要花一年时间还不一定能通过的语言预科接轨,人家只花了三个月就以满分的成绩破格加入到当地的一所私立高中,并且听说在各种研究小组中都获得了不错的成绩。 陈然表示李恩俊作为自己上辈子如同神话一般的存在,是绝对有这些强悍实力在身上的,相比之下自己如同渣渣一般的实力,陈然含泪吃盐水青菜。 虽然学习与李恩俊不在同一个赛道上,也明知奋力直追也追不上。但是,陈然也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在1月初,陈然参加的两个芭蕾舞比赛都在g市的寒风中开始了初赛。对比时间略早的是国际赛事的初赛,一周后的周末才是国内赛事的初赛。两个比赛的初赛采取了类似小天鹅杯复赛的一轮淘汰的方式,几个大的舞蹈课室,所有参赛者进行把杆练习,一个舞蹈教室可以容纳约80名参赛者,前中后各站着5名审核老师,对着身上的号码牌不断做着记录,一旦发现参赛者的动作有偏移,主席台麦克风读出你的参赛号,就可以在在工作人员指引下退出比赛了。 陈然无惊无险地通过了第一轮初赛,同一个舞蹈教室的淘汰率将近50,陈然前后三名的参赛者都掩面退出了比赛。紧接着的是5人一组的指定曲目展示,这也是两个比赛中最不相同的地方,国内比赛是指定曲目是天鹅湖、睡美人和胡桃夹子这三个经典曲目各中指定了三段变奏作为独舞、双人舞以及团队舞的指定曲目。而国际赛事在初赛独舞非专业组的指定曲目只有一个——睡美人序幕中紫丁香仙女的变奏,毕竟是国际赛事,评委老师也是来自各个舞团或者专业芭蕾舞学校的寻找苗子的老师,同一个片段的话确实更好评分非专业组舞蹈水平。 尽管陈然非常想动点歪脑筋两个比赛都准备紫丁香仙女的变奏,但毕竟任天的话才说了算,陈然摸摸鼻子还是按要求准备了两个不同的参赛片段。事实证明任天的判断是对的,因为两个比赛相近,因此除了专业组的参赛者外,不少有一定实力的非专业组参赛者都同时参加了两个比赛,而陈然在国内初赛的二轮赛中就真的看到成堆的参赛者表演同一个片段。 哪怕是为了避免评委老师的审美疲劳,陈然也觉得自己准备胡桃夹子糖果仙子的变奏片段是押对宝了。但是,自然学习芭蕾舞的参赛者外貌不会差,哪怕是初赛仅要求化淡妆,陈然也看到候场区里有许多精致如人偶般的参赛者。幸好,在一众非专业组选手中,陈然也是抗打的,在最后参加的国内初赛中,其中一名评委老师还问道:“陈然,你有目标的芭蕾舞院校吗?” 陈然总不能说自己资质不行,专业学习芭蕾纯粹找虐,只得婉转道:“我的指导老师是任天老师,任天老师对我指导很充分,所以我暂时没有考虑到芭蕾舞院校学习。”听闻此言,几个评委开始拿着陈然的报名资料仔细看,并且交头接耳起来。 过一会,评委老师才恢复过来,宣布5人组只有陈然通过初赛,具体复赛时间等待通知。 陈然现场鞠躬感谢评委,然后快步走向更衣室,陈然通过王老师与自己的只字片语,也大概猜到任天估计再过个几年就有可能回来国内某个剧团或舞蹈学校任教。但是,毕竟任天名气再大,也不过是国外剧团的一名表演者,想要真正打开国内学校机构的大门,没有教导的案例,是无法改变国内教育体系中高门大户的认知的。 而陈然自己,就是任天一个教学成果的集中体现,毕竟在国内的培训市场,有多少家长愿意让小孩长久投入到单一专业学习,而这个专业又恰好是国内舞蹈专业相对不那么突出的芭蕾舞专业的呢。想来这个数字并不会太多,而任天目标的生源,就是像陈然一般,能够得上芭蕾舞专业的身体素质,但是在基础条件有些许欠缺的孩子,通过对这类非一线生源的培养,从而形成自己培育品牌。 以上这些,陈然也只是隐隐猜测,虽然心中明白自己变成了任天的一块试验田,但是,陈然在洗手间边卸妆边想有那么一位老师愿意乘跨国航班回来只为了辅导自己参加省级芭蕾舞比赛,光这个情,就够自己记得一辈子。而自己现在不过是尽量在比赛中获得靠前的名次就可以帮助任天回国铺路,何乐而不为呢。 陈然看着镜子里白皙光嫩的皮肤,满意地套上外套,背上书包,拿出李雪芳给自己准备的小灵通,准备打个电话给王老师报告初赛情况。 实在是陈然经常要在g市各个区里周转学习,担心附近联系不上,李雪芳还是给陈然准备了随身携带的小灵通,这歌时间的小灵通除了网络时好时坏以外,话费和短信费确实非常便宜,一个全包月卡才15元。但唯一一点就是陈然在z中期间可千万不能使用,毕竟学校里面管理通讯工具还是比较严格,一旦发现使用手机就会被老师没收。 陈然初赛告捷的消息只换来任天邮件上淡淡的“知道了”三个字,然后又是发来了一大堆准备曲目。根据过往比赛的安排,预计一个月后国内比赛才会公布复赛的时间,而国际比赛的复赛时间预计就要去到4月份了,毕竟还有很多国外赛区还没开始海选。 这边陈然还在紧锣密鼓准备芭蕾舞复赛的时候,学校的期末考试已经如约而至,z中的期末考试同陈然记忆中的中考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样的考场要求,一样的答题卡,甚至科目设置时间也都相同,只是对比正式的中考少了还没接触到的地理和生物以外,语数英三门主科以及政治、历史、物理与化学都要考试。 对考试的成绩,陈然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原因无他,在考试之后陈然的学习小组就私底下对了一下答案,小组里除了姜子语错题稍微多几题,陈然的错题与其他人相比并不多。期末考之后本应该是各个社团的年末团演活动,但是由于陈然除了舞蹈社外,还参加了奥数兴趣小组和辩论队,更别提校外自己参加的芭蕾舞复赛和奥数花杯比赛。陈然简单分析了一下,发现自己实在无暇顾及学校的年末团演,因此厚着脸皮向社团老师申请了免除演出。 陈然向老师申请免除演出的时候受到了舞蹈社不少同学的侧目,陈然知道年末表演是舞蹈社的一项传统,如果不是时间实在无法兼顾,陈然也不愿意做这种出格的事。社团老师几个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会儿,便喊陈然过去,道:“你如果不参加演出,社团学年末评比优秀社员的时候你会被扣分,你可以接受吗?” 陈然知道z中对学生社团活动的重视,学生社团活动的表现将会直接登记在成长记录册上对学生在校经历进行评定,陈然问道:“这个扣分不会直接显示在成长记录册上是吗?” 其中一名社团老师点头道:“是的,而且你之前代表学校参赛获奖的也会有加分。”陈然闻言沉思一会儿,还是决定申请退出年末表演。毕竟只是对优秀社员的评比有影响,陈然想来如果自己在国内比赛或者更有甚者在国际比赛中获得名次,对成长手册的记录而言,含金量更高。 陈然首先来到奥数兴趣小组,把上周的作业交了给值班老师,对卷子吃不透的地方逐一问老师,并将下周的作业领回去。因为同一个年级的就陈然、凌睿、方豪和何铭颜参加了初二年级的竞赛准备,因此他们四个人既不和初一年级的同学一道参与大班学习,又与初二年级的同学不在同一个学习程度,每每都是四个人围着一名值班老师在一个小办公室,对着一堆草稿纸度过一个下午。 但是,就近期做题的感受而言,陈然感觉他们四个已经能跟上初二组的竞赛准备了,陈然隐晦地将自己心中的猜测与值班老师求证,道:“老师,您看我们现在已经练了这一个学期了,不知道能跟上初二年级的进度没有呢?” 值班老师看了看陈然,又看了看旁边的三个男生,又看了看他们对多错少的题目,对上陈然真挚的眼神,值班老师无奈地放下笔,喝口水润润嗓子,压抑着嗓音道:“我这么说吧,明年学校的初二组的竞赛就看你们的了。” 陈然听后只觉得这个值班老师有些夸张,正想再问得明白些的时候,只见值班老师对着门口外的一名老师招手道:“老张,你来吧你来吧,我实在不行了,对着他们几个虐得我肝痛,我觉得我要教不动了。” 陈然顺着话向门口看去,这被喊老张的老师带着一副瓶底厚的眼睛,身上的衬衣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顶端的扣子,表情严肃,一看就不好说话,但是,陈然却非常熟悉,惊讶道:“张老师?” 这站在门口的不就是自己当年在第一小学时,辅导奥数的代课老师张暮雨,记得他当时还跟另外一位张风老师双双给自己和远在新加坡的李嘉杰讲过题。张暮雨这时候也认出来了眼前高挑靓丽的女生,但还是不确定地道:“是陈然吗?” “是的,张老师,好久不见。”陈然没想道居然能在z中碰上张暮雨,也想起来陈东耀最后有说过张暮雨想要走教学的路子,而张风则是继续回到z中研究数学应用。 值班老师见陈然认识张暮雨,道:“老张,这四个崽就先交给你了,我去大班那边找找存在感。”然后就自顾自地走出来小办公室,陈然看着张暮雨还是记忆当中严肃的样子,便主动问好道:“张老师,我们四个都是初一培英班的,因为一开始做分班测试的时候还算可以,所以现在在参加初二组的学习进度,希望能在明年三月一同参加初二组的竞赛。” 张暮雨闻言点点头,把他们四个人的作业卷子都拿过来仔细看了一眼,道:“你们都还在准备花杯。” 陈然注意到张暮雨用的是肯定句,也不做掩饰,笑着点头道:“是的老师,我们四个人都有在校外准备初一组的花杯。” 张暮雨点头道:“这些学校间的奥数竞赛虽然也会有参加竞赛的学生参加,但是毕竟同一年级中你们实力已经是前列水准了,不用担心名次的问题。” 陈然理解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怎么感觉这种学校联赛的奥数比赛对他们现在而已难度不是很大。陈然扭头看一下身边三位同学,没想到就连平常表情欠奉的何铭颜脸上都挂着一副“本该如此”的态度。 无奈之下,陈然还是把注意力放回到卷子上,问道:“可是老师,这卷子上我们几个还是有几道大题不会做的。”言下之意,陈然担心是不是他们四个的实力也没有那么好。 张暮雨扫了一眼题目,平静道:“不会很正常,这是国赛题,我也要看答案。”这下轮到陈然无语了,国赛的题目就这样出在一张练习卷上,难怪他们四个讨论了好一会儿都做不出来。 张暮雨对照着答案将思路说了一遍,陈然突然感觉豁然开朗,扫了一眼剩余几题不会的题目,开心道:“那剩余几题也是这个题目的变形而已,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 张暮雨侧目看向陈然,发现不仅是陈然,其他三个同学都纷纷拿起演算纸开始解题,张暮雨想了一下同年的自己,发现自己当年可能连答案都未必看得懂,而眼前四名学生在听了一遍之后就可以开始解其他题目了。后生可畏,张暮雨在舌尖轻诵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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