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芳斜眼看过来，冷笑一声：“他人就在这里，我不愿意，还能不见吗？” 元绮郑重道：“若表姐不想见，大都督这就让他离开，绝不打扰。”</p>
“这是你的主意？”</p>
元绮道：“也是大都督的意思，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应该互为遮挡。”</p>
顾庭芳低声笑起来，笑中尽是嘲弄：“若换作是你，你会见他吗？”</p>
“若是我，活不下来。我没有表姐这颗坚韧的心。”</p>
“哈哈哈哈，你倒实诚，可惜你小看了人的求生之心，不信你看孟秋然，她不仅活下来，还能装作一切都没发生，去扬州重新开始生活。”</p>
元绮道：“表姐，我没经历过你的苦难，没资格置喙，我来只是想问一问，表姐的态度，顺便替姜将军带一句话。听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大都督与我都会支持。”</p>
“什么话？”</p>
“姜将军说，当年是他失信，未来求娶，姜洹愿用余生补偿，任打任罚，要命给命！”</p>
顾庭芳听罢，身体僵硬，两行热泪坠下，低声默念了一句：“姜洹…”</p>
元绮缓缓蹲下身，抬手轻轻替她擦拭了泪痕。</p>
顾庭芳立即收拾心绪，恢复了平日不好惹的模样：“你先出去吧，叫他日落时分，独自来河边见我。”</p>
元绮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答应了，说道：“表姐真想清楚了？”</p>
“你这就去告诉他吧。”</p>
萧淙之在外头，一直没听到大动静，待元绮走出来，脸色比进去时更加沉重。</p>
“怎么了？难为你了？”</p>
元绮摇摇头：“表姐愿意见他。”</p>
闻言萧淙之也沉默了。</p>
二人一路不语，回到帐中，姜洹并未坐着，而是来回踱步，焦灼而紧张。</p>
见元绮脸色不好，还以为是顾庭芳拒他，连忙问：“怎么样？她是不是不愿意见我？”</p>
萧淙之与元绮对看一眼，他对元绮示意，元绮便将顾庭芳的意思说了：“表姐让你今晚落日时分，去河边叫她。”</p>
姜洹愣了一瞬，用力点头：“好！我一定去！”</p>
元绮见他眼中那份希冀，心中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p>
一下午都闷闷不乐。</p>
傍晚时分，姜洹终于按耐不住，快快出发。</p>
元绮看着山坡上姜洹满怀期待的背心，心中却说不出的难受。</p>
她问身旁的萧淙之：“若他见到心心念念的少女变成了如今这般可怖的模样，这份心意，真的，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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