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七米几人行至奉元府,找了一处上好的客栈歇息。虽是战乱纷飞的年代,作为几朝古都的奉元府却也热闹非凡。几人兴致很高,第二日一早便信步前往大慈恩寺游玩。几人在雁塔下驻足感慨之时见寺中一灰袍老僧站在一侧上下大量了半晌见七米腰间宝刀之时眼睛亮了一下便主动上前邀请几位移步到不远处亭子里歇息喝茶。老僧一边沏茶一边说道:“唐朝开始进士及第后有天子于杏园赐宴,于曲江聚会畅饮,于慈恩塔下题名等风俗活动。历代文人将名题雁塔,视为天地间第一流人第一等事。” “金榜题名当然是天下第一等的事。”宋清月说。 那老僧微微一笑品了一口茶后继续说道:“名和利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试问几位公子小姐,那么多帝王将相在时间的长河里又留下了多少痕迹?大浪淘沙,连这雁塔也经不起岁月的煎熬垮了再建,建了又垮。之前曾经在塔身上题的名今日可在?” “这塔都建了第三道,自然不会有之前的题名。”宋清月说。 七米放下茶杯不由感慨道:“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是呀!浮生一瞬,人生如梦!” 老僧一边为几人斟茶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有此番感悟不虚到此一游。” “知易行难。知与行之间尚有一条鸿沟。”七米说。 “怕就怕执迷不悟,执着于世间名利情仇。” “名利倒也好说,只是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冤冤相报何时了。试问公子,当您报仇雪恨之后,您以为这世间的仇恨便消散了吗?” “若大仇得报本少爷心中的仇恨自然是消除了。” “贫僧所问是这世间仇恨的增减?”七米迟疑了一会儿茫然的问:“这世间的仇恨?”见老僧点头便继续道:“晚辈未曾想过,真不知如何作答。”老僧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施主年少自然未曾思虑。贫僧以为,到那时您心中的仇恨便会挪移至另外一人或一群人心里生根发芽。” “那也是咎由自取,本少爷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恶人为祸世间吧?” “阿弥陀佛,善恶终有报,因果总轮回。屠刀离手时,正是成佛日。” 七米双手合十鞠躬行礼说道:“感谢大师指点。晚辈就此别过,祝您长命百岁,扎西德勒!” 等走出寺庙宋清月跺跺脚说道:“这老僧人说得轻巧,七哥,咱们总不能不为亲人报仇吧?” 七米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这大师自己就是放下了世间名利情仇的大智慧者也不一定。就像我在恶狼谷所遇到的无名堪布。” 朱牡取出怀里用手绢包裹着的玉簪动情地说道:“是呀,是呀,堪布经过几十年的修行竟然可以忘了自己的过往,甚至自己的名号,除了一段与卓玛姑娘刻骨铭心的爱情,真是匪夷所思。” “七哥,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宋清月不依不饶地说。 “本少爷有心既往不咎也得别人答应才行呀!”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以为狼崽子三年前就已经被淹死了,却不想你小子还居然活着。”只见几丈之外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抱着双臂靠在墙角上,正所谓冤家路窄来的正是飞天雪豹噶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七米感觉气血翻腾用力拔出宝刀指着噶容说道:“阎王爷他老人家告诉本少爷没有送你们父子下地狱之前可不肯收我。” 噶容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说道:“前些日子有人毒害了土登头人和尉迟仲豪长老,金凤堂随后找人描了影,没想到今日有人便发现了你们影踪,这笔账今天得好好算算。” “就凭你?”七米问。 噶容吹了声口哨,随后从身后走出来四个红衣长老拦住去路,两旁巷子里呼啦啦钻出来几十个刀客将四人团团围住,他得意洋洋地说道:“本少爷可并非丧家之犬自然不需要亲自动手对付几个只会下毒使阴招的家伙。” 见有几个金凤堂的人宋清月咬咬牙说道:“七哥,咱们得旧账新账一起跟他们好好算算。”说完一挺长枪使出一招“夜战八方”便劈头盖脸地罩向对面的几个刀客。七米、朱牡、隆布见状人连忙拔出刀剑随后跟了上去。于是大慈恩寺外叮叮当当的打斗声不绝于耳。 七米这段日子内力得以缓慢恢复,但目前鸿蒙境二层的内力运用到实战中去意义不大,只有靠实打实的外家修为进行战斗,可惜伤愈之后修为尚未能突破外家八段,苍狼三十六式无法顺畅地施展出来,只得硬着头皮用苍狼七式和灵蛇剑法对付。于是场上一个七段高手带着两个六段后生和一个五段大汉,四人对抗着几十个修为参差不齐的刀客。 隆布挥舞着手中七米所赠的弦月宝刀护住女儿和宋清月身后。七米则将灵蛇飞渡步法的灵巧发挥到极致,在刀客中如苍狼般左冲右突游刃有余,冷不丁发射一枚左手中扣着的夺命飞刀,打得一众刀客人人自危连连后退全无进攻之力,不大功夫便撂倒了一大半刀客。 噶容见势头不妙连忙率领四名红衣长老投入到战斗中来,刀客们见了连忙闪开退让到一旁弯弓搭箭准备策应。红衣长老修为大都在七段左右,几人一上来形势立马发生了转变。三名红衣高手一对一直扑隆布和两位姑娘,仅几个回合隆布便挨了对方一掌败下阵来。朱牡和宋清月也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连连败退,几人被围困在墙角施展不开,形势十分危机。噶容和一名红衣长老配合默契一左一右携手夹击七米,令七米一时无暇抽身救人。见三名高手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便分左中右同时使出杀招扑向朱牡等人,情急之下七米大声喊道:“快用润雨迎春对付他们。” 宋清月长枪一挺全力使出一招“夜战八方”迎了上去,可哪里抵得住对方三为高手的进攻,才使出一半便被对方震得虎口开裂长枪脱手而去掉落一旁,人则脸色苍白蹬蹬蹬退后几步跌坐在隆布怀里。朱牡正好抓住宋清月创造的这片刻功夫将暗器扣在手上,随着轻巧地挥出手臂,四十九枚银色的毒针闪着银光迅疾无比地罩向三名高手。三为红衣高手非常自负,几人见这姑娘手中暗器袭来全然不当回事,迅速变招格挡却仅扫落了为数不多的几根毒针,各自身中多枚毒针。三人见势不妙这才停止进攻纵身急退,落地之时剧毒攻心一个个身不由己倒在地上龇牙咧嘴挣扎了一会儿便都一命呜呼。附近有三四个倒霉透顶的刀客也被散落的毒针索命一同倒地而亡。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故镇住了所有的刀客。朱牡将手中像银笛模样已经射空的润雨迎春指向哪里,哪里的刀客就感觉到后背发凉忍不住抽身向后退去。 七米面对跟自己实力旗鼓相当的两名高手感觉颇为费力,幸好有灵蛇剑法可用,又有啸天刀的加持还有唐门飞刀的威胁,有效的牵制住了噶容和红衣长老。两人见此时大势已去都动了撤离的念头,同时发起猛攻之后又几乎同时迅速向后急退出十丈左右。七米哪里肯就此罢手只见手中银光一闪,一柄飞刀如影相随穿透噶容的衣甲钉在脖子上。所幸此处衣甲厚实刀身透入肌肤不过寸余。噶容惊魂未定一挥大手三四十名刀客手中弓箭齐射,七米连忙使出一招“乱刀式”卷起漫天刀影将来箭扫落,身形也为之一滞。趁此机会噶容在刀客们的保护下已匆匆撤离。七米无心追击,连忙回身查看宋清月和隆布的伤情,见两人受伤不重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 “阿弥陀佛,施主一身功夫好生了得。不知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剑痴那个老鬼是施主何人?”灰袍老僧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几人身旁。七米连忙起身双手合十回礼说道:“大师,晚辈便是剑痴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 “贫僧方才在一旁观战,剑痴老鬼真将他毕身所学传授给你小子了。只可惜修为目前尚欠火候,发挥不出灵蛇剑法的全部威力。可惜了,可惜手中那把冠绝天下的宝刀被人当成杀猪刀来用。” “前辈可识得这把宝刀?” 老僧闭目仰天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一会儿长出一口气幽幽的说道:“自然是认识的,啸天刀乃是天下第一刀客霸刀的兵器,可惜在你小子手中全无用处。” “江湖传闻霸刀隐退之前未曾一败,只是不知这刀最后怎么会出现在我师父剑痴手中。” 灰袍老僧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据贫僧所闻当年心高气傲的霸刀早就厌倦了江湖恩怨,与剑痴切磋半月有余之后便决定封刀隐退,并委托剑痴为他的宝刀寻个合适的主人,只是未曾想剑痴老鬼这么敷衍竟然将宝刀赠给了你小子。”他一边说话一边搭着七米的命脉,见其内功修为才至鸿蒙境二层颇感失望,正当准备放弃继续探索时他忽然发现眼前这看似寻常的小子任督二脉竟然畅通无阻内功修为隐约达到了恐怖的乾坤境。他激动地再次催动内力继续探寻,却始终无法确定具体的情形,于是开口问道:“真是奇了怪哉,你小子内功修为究竟怎样?” “晚辈愚钝,目前尚在鸿蒙境二层。” “何以任督二脉通畅无阻?” 七米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这看似简朴寻常却神光内敛有着仙风道骨的老僧说道:“回前辈,晚辈曾因机缘巧合内功修为一度达到乾坤境。” “这就对了,只是不知因何原由修为不进反退了?” “前些日子,我家哥哥独闯虎穴与倭寇打斗之时受了重伤。”朱牡说。 “哦,倭寇为祸已久真是可恶。不知是被倭寇中何人所伤?” “斋藤三郎的‘追魂三连斩’的确十分厉害。” “斋藤家族最狠辣的‘追魂三连斩’下不知死了多少中原武林高手,施主竟能全身而退真是不易。” “说来惭愧,若不是师父和唐门弟子出手相助,晚辈哪能活到现在。” “剑痴老鬼出手了?” “是另外一位师父,名叫唐五,江湖人称玉麒麟。” “唐门玉麒麟?难怪飞刀使得不错。这么看来剑痴老鬼还真找了个不错的关门弟子。”老僧眼里流露出些许赞许的目光,伸手拍了拍七米厚实的肩膀由衷地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是自然,前些日子我哥哥还辞掉了唐门的掌门人之位。”朱牡说。 “请问前辈,方才为何觉得啸天刀明珠暗投了。” “贫僧收回方才所说的话。真是贫僧看走了眼,等你小子哪天内功修为再次回到乾坤境之时自然知道这宝刀不同凡响的威力。不过,这几年你小子得保存实力低调行事,切记。”见朱牡已寻回大部分射出的毒针和七米的几把飞刀,老僧回头看了看正在口诵经文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的几名大慈恩寺僧人,挥挥衣袖催促几人离开此地,并提醒道:“金凤堂高手如云,此番回去勿作停留,一定要避其锋芒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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