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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5

“王郑吴,画个道吧。这卤鸡脚店老板我是必杀的。要不我让三夫人给你说点好话……”</p>

“说点好话让大夫人和二夫人撤销对老子的通缉?朱五华,你当老子是三岁娃娃不成?她刘氏何德何能,做得了两位夫人的主?难道是靠她那俩不成器的儿子抢夺开脉丹?”</p>

王郑吴的嘲讽,恰好是朱五华心中所想。</p>

没错,刘氏最大的倚仗,就是她有两个儿子,而两位夫人都只有一个儿子。</p>

论夺取开脉丹的概率,她是最大的。</p>

可王郑吴似乎却不认同。</p>

“三夫人已经把两个少爷都保护起来了。在出殡之前,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所以一定可以活着见到来送开脉丹的仙师。说到底,三夫人成事的概率是最大的!王郑吴,你不如趁早讨好三夫人,以后也不用过这种藏头露尾的日子。”</p>

王郑吴却嗤笑一声:</p>

“朱五华,你还在幻想着刘氏的两个儿子能拿到开脉丹?”</p>

王郑吴话里有话,眼神又十分轻佻,让朱五华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p>

“你什么意思?”</p>

“刘氏的那俩儿子,早就被大夫人和二夫人下了蛊毒。这些年来活蹦乱跳,只是为了安刘氏的心,让她尽心尽力去帮两位夫人灭掉其他妾室和子女而已。”</p>

现在刘氏没用了,她的两个儿子估计也离死不远了。</p>

“这……这不可能!”</p>

“呵,现在你要是回朱家,估计能看到朱福禄棺材旁边又添了两副新的棺材。”</p>

以朱五华的了解,王郑吴的江湖习性让他不屑于耍阴谋诡计,从不说没把握的话。</p>

见王郑吴说得言之凿凿,朱五华已然有五分相信。</p>

“你有什么证据?”</p>

“证据?老子亲自下的蛊,难道还留下什么证据让人来指认老子不成?”</p>

朱五华脸上阴晴变化,不知在想些什么。</p>

但明显没有刚才的气势了。</p>

王郑吴见状,继续说道:</p>

“老子得罪了大夫人和二夫人,又知道她们这么多秘密。不论她们谁的儿子拿到开脉丹,老子都得一辈子逃命。所以只能找遗落在外的朱家血脉,寄希望于新的主子能救我一把。等了两天,眼瞅着老爷子都要出殡了还没等到,本以为没机会了。没想到还是让老子在最后时刻赌中了。”</p>

朱五华现在哪还不知道王郑吴的来意。</p>

王郑吴这是要拥立新君,去搏一把从龙之功啊!</p>

萧索作为王郑吴的救命稻草,是王郑吴必保的。</p>

想要从王郑吴的手里杀人,朱五华自认还没这个能力。</p>

而且目前,主要矛盾转变了。</p>

他已经无心杀人了。</p>

按照王郑吴的话,刘氏的两个儿子恐怕遭了毒手。</p>

没有了儿子去竞争开脉丹,那刘氏也就只是个纸糊的老虎,风一吹就倒了。</p>

树倒猢狲散,自己作为这个树上最得势的猢狲之一,又该何去何从?</p>

投靠大夫人或者二夫人?</p>

姑且不说两位夫人,她们的手下也不会允许自己这个刘氏手下的管家去分一杯羹。</p>

况且他还和两位夫人的手下多有龃龉,投靠过去,给夫人们的狗当狗,也不一定能活下来。</p>

设身处地想想,若是两位夫人失势,她们的管家来投奔刘氏,朱五华为了自己的地位,也一定会先下手搞死他们。</p>

要不投靠萧索?</p>

也不是不行,毕竟他现在手下还没有可靠之人。</p>

活了几十年,见惯了大风大浪,搏一把未来也没什么不敢的。</p>

况且他还多少知道点开脉丹的继承人选择方式,因此也不能说毫无胜算。</p>

越看萧索,朱五华越觉得此举可行。</p>

朱五华思考着退路,朱三高见情形不对,问道:</p>

“华爷,我听着王郑吴说得有鼻子有眼,像是真的。可是我跟他不熟,不知道他这个人是不是嘴上没啥牢靠话的油嘴子。但是我想来想去三夫人那边……”</p>

“打住,别废话了,我在想事情,被你叨叨的满脑子浆糊。你是不是想知道王郑吴说的是不是真的?”</p>

“是,对,就是这个想法。”</p>

朱五华叹了口气:</p>

“九成吧。”</p>

“五爷回答真是言简意赅,那我就放心了。”</p>

朱三高微微一笑。</p>

只听“噗呲”一声。</p>

朱三高的刀穿透了朱五华的胸口。</p>

在场的人全都不明白为什么,呆呆地俯视着朱三高。</p>

萧索也满脸问号。</p>

朱三高抽刀擦血,并没有看朱五华倒地瞪大的双眼,只是冲着萧索单膝跪地。</p>

“这朱五华不识抬举,冒犯了少爷,罪该万死!小的朱三高,愿带兄弟们誓死追随少爷!”</p>

此刻倒地的朱五华口吐血沫,支支吾吾听不清在说什么。</p>

不知是在咒骂朱三高小人行径,还是后悔犹豫太久晚开口了一步。</p>

死前,朱五华脑中只有一个念头:</p>

我他妈明明也是要降的啊……</p>

关键时刻,慢一步,就阴阳两隔了。</p>

王郑吴话说得明明白白,朱五华又为其真实性加以印证。</p>

刘氏这艘巨轮眼见就要沉。</p>

聪明人都开始抢救生艇了。</p>

朱三高杀了朱五华,既是纳投名状,也是清除障碍。</p>

有朱五华在,他投降也要被压一头,只能是萧索手下的二等人。</p>

朱三高的兄弟们都是刘氏豢养的刀尖舔血的亡命徒,自然不傻。</p>

也看明白了朱三高是在为他们谋出路。</p>

他们就是专门做脏事的,不论大夫人和二夫人谁赢了,像他们这种外人还是要继续做脏事。</p>

谁也不是天生就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脏活的。</p>

投靠了新主子,地位高了,也就离上岸不远了。</p>

老大为他们做了表率,如今正是另投主子的大好时机。</p>

眼前的萧索,几乎是上天赐给他们的机缘。</p>

朱三高的手下也学着朱三高的样子,稀稀拉拉单膝下跪。</p>

本来要杀萧索的一伙人,降了。</p>

萧索三人看着眼前风云突变,有点活在梦里的感觉。</p>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p>

转头意味深长地看向王郑吴。</p>

王郑吴面色不虞地看了眼朱三高。</p>

他对朱三高的第一印象极差:不上台面的小货色。</p>

朱三高废话连篇,任谁都觉得是个脑子不好使的。</p>

没想到却被个“傻子”抢了先机,王郑吴一时不知道究竟谁才是那个傻子。</p>

但也别无二路,只得同样单膝下拜:</p>

“王郑吴及徒弟愿为公子鞍前马后!”</p>

王郑吴的徒弟们也和师父一样,认萧索为主子。</p>

萧索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又扫视了一下两拨人。</p>

只见朱三高和王郑吴的身子压得更低了。</p>

但是朱三高有身高优势,天生看着就比王郑吴更像狗腿子。</p>

人高马大的王郑吴头都快贴地上了,依然没有朱三高那般恭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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