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满回到家。 苏蛰立马迎上来，在她面前转了个圈。 “姐姐，看，新衣服。” 苏小满在他的小脸上摸了一把，“真好看。玩去吧。” 陈婆子看了眼她背上的竹篓，等苏蛰跑开后靠了过来。 “又花钱了？” “嗯。买了板油和猪皮。” “咋又买猪皮？一天你也不少挣，咋还这么抠？” 陈婆子虽是不排斥吃猪皮了，可依旧认为吃猪皮太寒酸。 苏小满笑，“阿婆，这次猪皮是拿来赚钱的，可不是自己吃的。” “赚钱？”猪皮还能赚钱？ “嗯，赚钱。只是，我也不太有把握能不能做得成。那法子还是我听来的，从没试过。” “哦。不妨事，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做不成也亏不死。” “我想用点酒。” 酒能更好的去除肉类的腥味。 只是，苏小满怕陈阿婆会心疼。 “我掏钱买。”她急忙补充。 刚迈出厨房门的陈婆子，回头白了眼苏小满，“你买？” “你钱多了？要不要我老婆子给你领附近的庙里，全捐了啊？” 苏小满笑容一僵，阿婆生气了。 “用吧。都是自家的东西，什么买不买的。” 哦，原来是这样。 苏小满顿时笑得有些狗腿，“好阿婆，你最好了。” 阿婆说这样的话，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家人。 她不会酿酒，但也知道这个时候酒都是粮食酿的。 技术难不难学不说，就说金钱成本和时间成本就不会太低。 老太太一壶酒能卖十文。 刚才连问都不问她要用多少就直接让她用，不让给钱，对她是多么信任和疼宠。 苏小满自顾自感动着。 可陈婆子却并不如苏小满想的那么好。 她只以为苏小满用也至多用一壶酒，十个铜板都不到。 哪里能想到，这孩子要折腾的事儿不只费力气，还十分费酒。 等她发现这个事实时，气得胡子都要长出来了。 这都是后话，暂不细说。 苏小满开始清洗板油，切块，然后烧火，炼油。 半个时辰不到，就装了满满一大坛子猪油，还剩下不少猪油渣。 又多了一样小零嘴。 苏小满手上的活儿不停。 把猪皮简单清洗，去毛后，把内里的肥肉尽量刮除，然后把处理好的猪皮放入冷水锅中，大火烧开，煮上五六分钟。 这里没有钟表，苏小满只能以数数的方法估算时间。 查了四百个数后，她才把锅里的猪皮捞出来，过温水降温，再用刀刮一遍猪皮内里。 苏小满把焯过水二次刮去油脂的猪皮切成半指宽一指长的细条后，下入锅里。 锅中加入三四倍于猪皮的清水，再加入野山葱、姜片和一瓢阿婆酿的酒。 准备好以上一切工序后，才开始大火烧开，然后转小火慢慢熬煮，直到汤汁变得浓稠。 熬煮快一个时辰后，猪皮中的胶原蛋白充分溶出，就可以退出所有柴火。 这时，加入适量的盐，趁热搅拌至完全融化。 因着锅还要做饭，不能占着。 苏小满只能将锅里熬煮后的猪皮汤全部转入干净且稍大些的木盆中，放在一边静置，直至自然冷却凝固。 做好了这些后，她才转了转发酸的脖子，又伸了个懒腰。 此时已临近中午，饭却还没开始做。 苏小满端着早已凉凉的猪油渣走到院中。 “阿婆，蛰儿，吃点这个垫垫。” “不吃。腻。”陈婆子拒绝。 苏蛰想伸手，被陈婆子抓住了手，“你姐姐是个心粗的。这种冷腻的东西还拿给你吃，是又想让你难受了。” 苏小满一拍脑门，她竟是忘记了当初李大夫的嘱咐。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一点没错。 就蛰儿那本就虚弱的脾胃，根本吃不得冷掉的猪油渣，差一点儿就害了蛰儿。 连忙告罪，“阿婆，怪我怪我。我给这事儿忘记了。多亏了你记得清楚。” 陈婆子未说什么，只给了她一副“我就知道”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苏小满讪笑两声，又端着猪油渣回了厨房。 时间紧，中午就做点好消化又好做的饭。 面片汤。 简单炒个菜，在菜中加水烧开，下面片，再打三个荷包蛋，出锅。 吃饭时，苏小满说，“阿婆，山里笋子出得多，我下午估计一下午都在山里，晚饭可能顾不上做。” “一个人行吗？”陈婆子问，“下午让小乖去陆家玩会儿，我跟你一起。” “不用。” “就这么定了。” 陈婆子不给苏小满拒绝的机会，直接一锤定音。 以她对小丫头的了解，这姑娘若不是实在没办法，根本不会这般说。 正好，她也想去山里看看，到底怎么弄的那些笋子。 午睡后，苏小满等陈婆子送走苏蛰回来后，两人才携手上了山。 “小满，这个怎么样？” “阿婆，太老了。” 苏小满暂时停下来，看着陈婆子指着的那根快一米高的笋，表情无奈。 一会儿，“小满，这个。” “老。” 再一会儿，“这个这个。” “还是有些老。” 如此，苏小满不知道自己被迫停下来多少次。 她有那么一瞬间，十分想劝陈婆子，要不您老还是回家休息去吧。 明明多了一个帮手，怎么一点工作量没少，反而多了呢？ 不多时，陈婆子又召唤她了。 “这个总行了吧？我看和你挖的那个差不多。” 苏小满走过去，用砍刀把笋的外衣划开了一点，果断放弃。 “不行。” 陈婆子不高兴，“怎么又不行？” “阿婆，那个笋外面的壳都有些发黑了，里面也坏了。” “……” 本来找竹笋没有经验的话就不容易，加之林中光线在逐渐变暗，就更加不好找。 临到下山时，陈婆子都没挖到几个，不开心。 苏小满把所有挖出来的笋，约莫三竹篓的量，用湿土埋住根，又在上面放些树枝枯叶做遮挡。 这才领着陈婆子回家，边走边习惯性四处张望。 一种熟悉的植物钻入眼底，艾草。 “阿婆，我去采点那个。” 苏小满说的采点，到最后竟用砍刀连叶带杆砍了满满一竹篓。 陈婆子似乎早习惯了她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什么都没问。 苏小满陪着陈婆子一起去陆家接了苏蛰。 当三人一起走到家门口时，齐齐停下了脚步。 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两个人，苏小满和陈婆子同时皱紧了眉。 乔氏和苏芒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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