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爷孙情深

石中玉一想起这几个月这位摩天居士对自己的折磨，不由得勃然大怒，于是趁着四下无人，月明星稀，夜色已深。 他独自站在悬崖峭壁上冲着远处嘶吼道“谢烟客，你活该孤身一人，你就是个老不正经的老兔儿爷！啊！我仗着你是过了知天命之年的老人家才没跟你计较，不然小爷我啊，早就让你吃点苦头了。“ 他骂累了，歇了会继续大声骂。 ”哼，你等着吧你，有你好果子吃的！小爷我龙潜于渊，如今呐，是虎落平阳被你欺，还让我给你洗衣做饭，你想得美！等你百年之后都没人给你买棺材，你就暴尸荒野吧你！什么摩天居士，我看你是乱葬岗居士！”。 石中玉发泄了一阵，心情大为舒畅，颇有精神上战胜了谢烟客的畅快之感，不由得大笑。 他笑完刚回头，只见一个青袍短须、容貌清癯的五十多岁老者冷冷的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脸上无悲亦无喜，脸上隐隐有一层青气流动，目光之中流露出讥讽嘲笑之意。 此人正是摩天居士谢烟客。 谢烟客低沉的声音说道“哟，这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石清闵柔的大公子吗，怎么在这发起了牢骚啊，你既然如此看不惯谢某，为何不叫你那黑白双剑的爹娘来叫阵，给你撑腰啊？” 石中玉眼睛滴溜溜一转，心想反正都让他听见了，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牛劲上来，说道“你有本事别对付我，你呀，你去对付那个，那个狗杂种去，你不是一直吹嘘你的碧针清掌世上无双吗？你本事大，你去荡平侠客岛啊，为难小爷我干什么，看看这几个月给我饿瘦的。 谢烟客气急反笑“小子，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早就看出你是个小滑头，谢某本是个独来独往、矫矫不群的奇男子，岂能为你这卑贱少年所累？你父母名声再大与你何干？你这小子好事不见做，坏事一件不落，就是孔夫子再生，恐怕也教不得你这奸诈浮滑的小鬼头。” 石中玉洋洋自得的说”我武功虽然不及，但论起聪明才智，那才真是良材美玉，旷古难逢，是你们不慧眼识珠，嘿嘿，像那个什么狗杂种，他哪有我一分的聪明，哈哈，白白上侠客岛送死，大傻瓜，还代替我去雪山派，可把我给笑死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笨的人。哈哈哈哈！” 谢烟客大怒道“笑你的鬼，小子，我是看在狗杂种的面上才放你一条生路，换做平时，你也敢这般和谢某说话，只怕你有十条命都不够花的。小子，老夫当时说过，你变不成好人，我每天剥你三层皮，老夫向来言出如山，承诺必践，你可别给老夫耍什么花招和小聪明。” 谢烟客说罢运气内力，脸上青气流动，向旁边一块岩石一掌拍下，只听砰的一声，大岩石应声而碎，而谢烟客的手掌毫发不损，他颇为得意，看来这段时间苦练，内力又有精进。 石中玉只是装模做样假把式，其实内心对他怕得要死，眼见他神威如此，更不敢惹他生气，看了一眼地上的岩石碎片暗自心惊，肚子更是连珠价叫起苦来。 谢烟客神目如电，直上直下的在石中玉身上扫射，石中玉在这闪电般的眼光之下，犹如麋鹿见了猎豹一样心惊胆战，周身俱软，吓得魂不附体。 谢烟客也不跟他多说，重重打了他一个大耳光，打的他半边脸颊都红肿了起来，石中玉被这么殴打，立刻乖巧了许多。 谢烟客左手一探，擒住石中玉手腕，纵身掠回山洞，石中玉吓得连连尖叫，途中更是不知道碰到剐蹭了多少石头，好不容易捱到山洞，双腿早就碰撞出了数道血痕，痛的在地上唉哟的打滚。 谢烟客冷哼一声，右足一点略回山洞无影无踪，石中玉哀嚎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翌日他也不知睡了多少时间，正睡得香甜，被谢烟客一脚踹醒，骂道”懒鬼，耽误了老夫的练功，有你好受的，起来洗菜做饭！” 石中玉敢怒不敢言，生怕触了他的霉头，嘀咕了几声起身爬起来去炒菜了。 只是这位公子哥品鉴美食尚可，让他做饭他那会，十顿饭有九顿让老谢骂的狗血淋头。 谢烟客骂他连狗杂种都不如，他一时间也分不清是骂人呢，还是真的和那位仁兄比较。 到了约莫中午，忽然一道人影上崖，谢烟客定眼一看，只见这汉子年纪甚轻，身材粗壮，脸色较黑，眉毛较粗，皮肤红润细腻，眼眸中神光莹润，显然是内力深不见底，已达返璞归真的地步，才会出现这种神光内敛的状态。 谢烟客初见一愣，只觉得这石中玉怎么换了套妆容，这是唱的哪出戏？突然想到狗杂种，那个给自己洗衣煮饭十几年的纯朴少年，不由得大喜，笑了出来。 他是武林中的奇人轶事，三十岁经历一次大事之后心灰意冷，从此独居摩天崖远离尘世，这些年来也只有石破天能让他另眼相看，这孩子的心性纯朴，赤子之心始终令他感叹。 “你是，狗杂种吗？” “是啊老伯伯，从侠客岛回来之后我就一直想来看你，只是我妈妈她不在人世，我实在是难受的很，这才耽搁了许久。老伯伯，这些日子来可好吗？不知道石中玉大哥给你洗衣煮饭还合你心意吗。我这就来看你啦，想到我不能给你洗衣煮饭，可苦了你了。”言语中充满关怀之情，倒似爷孙之间重逢。 谢烟客百感交集，当初教他武功是不怀好意，只盼着炎炎功引得他内功阴阳失衡走火入魔而死，想不到他另有奇遇武功大成，却还对自己怀有感激之情。心想：这傻小子对自己还真不错啊！ 谢烟客拍了拍石破天的肩膀，感叹一声“那小子在我这倒是收敛了许多，你叫我去做的事情，老夫终归是要去做的，我这玄铁令可不是儿戏，令出如山不得违抗。” 石破天大喜道“老伯伯，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大的好人，我替石中玉大哥多谢你了。” 说罢向谢烟客跪下磕头。 谢烟客啼笑皆非，他口中的那位石中玉大哥昨晚可是骂了自己一晚上，别说多谢了，指不定心里憋着坏呢。 谢烟客一年到头也不笑几次，此时心情舒畅竟破天荒的开怀大笑，邀请狗哥进洞享用美食，狗哥乐呵呵的跟了上去，也想见一见那位正在改造中的石中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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