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p>
苏笑停止手上的动作，给中性笔套上笔套，有些困惑地抬头看向她。</p>
“嗯？什么什么声音？”</p>
“就是，就是嗡嗡的声音，像电钻一样，楼下是不是在装修？”</p>
苏笑侧耳倾听，现在是晚上，这家精神病也的住院区依旧不是很安静，夏夜的微风把窗帘吹得噗噗作响，门外不时传来护士站的警报声，偶尔夹杂一些病患的疯言疯语，以及护工和护士的叫喊。</p>
“梓然，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为了你，我要割流质！”</p>
“不好啦，320号床的病人又醒了，快快，按住他，按住他呃呃啊啊啊！”</p>
“哇，护士长，我按不住，他力气太大了。”</p>
“亲属呢，陪护呢，怎么就他一个人在，你们坚持住，我给他来一针，喝啊！”</p>
这样的闹剧每天都在上演，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在这个病人的身上，苏落梨看到了自己的过去。</p>
但不管怎样听，苏笑就是没有听到所谓的嗡嗡声或者电钻声。</p>
“装修？没有装修啊，你是不是听错了。”</p>
“是吗？”</p>
苏落梨也有些不确定，好像声音确实小了一点，可当她再次拿起无源笔，继续画她的玉足、丝袜、小皮靴，那嗡嗡的电钻声却再次响起。</p>
嗡嗡嗡！</p>
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她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在颤抖，这样大的声音已经让她无法再继续练习。</p>
“姐，那声音又开始了。”</p>
苏笑抬头摸了摸苏落梨的额头，关切地道：</p>
“没发烧啊，你没事吧，要不我把许医生叫来？”</p>
“没事，呼呼……应该没事吧。”</p>
吱呀！</p>
某一刻，那嗡鸣声陡然停滞，接踵而至的是一声尖啸，那声音似要洞穿苏落梨的耳膜，瞬间勾起了一些被她选择性遗忘的不好回忆，一如车祸那晚，高速行驶的汽车紧急刹车划过路面所发出的尖锐摩擦声。</p>
轰！</p>
紧接着，苏落梨整个人如遭重击，病房内的光亮闪烁不定，她听到苏笑焦急的声音正在离他远去，当她再次睁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处空旷的街道上。</p>
干冷的寒风拍打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瞬间清醒。</p>
又回来了啊。</p>
当她看到冬瓜正站在她面前，露出一个不明觉厉的颜文字，她大致确定，姐姐一定在那边的世界守在她的床边。</p>
她艰难站起身，走上前去给了冰冷的扫地机器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克制住自己尚未放缓的急促呼吸，她贴在冰冷的金属壳上小声说道：</p>
“姐，我没事，把我绑起来吧。”</p>
这时，苏落梨忽然注意到下身的异样触感，低头一看，一双雪糕白丝凭空出现在她的小腿上。</p>
而在右腿的丝袜口处，赫然印着一朵白色小花。</p>
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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