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刘伟业不在。 阿六在礼堂里及礼堂附近寻找一番,一个人都没遇见。 阿六气得一脚踢翻了礼堂里的联排椅。 巨大的响动,让宋宁想到礼堂旁边的小楼。 宋宁带着阿六来到小楼前,宋宁找来了一把榔头,他打算将封堵的门窗打开。 榔头敲击水泥墙砖的动静无比巨大。 尘土飞扬,水泥块纷纷掉落。 经过一番努力,宋宁终于在门上敲出一个大洞。 他伸手进去,摸索着找到了门闩,用力一拉,门应声而开。 两人走进小楼,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昏暗的光线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阿六打开手电筒,光束在墙壁上扫过,显露出斑驳的墙纸和破旧的家具。 “刘伟业!”宋宁大声喊道,但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宋宁又大声叫道。 他有种强烈的感觉,刘伟业就在这附近。 说不定此时刘伟业正在一个他们没发现的暗处盯着他们呢, 阿六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手电筒,目光在每一个角落里搜寻着。 他和宋宁一步步深入小楼,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刘伟业,你躲不了多久的!”阿六也跟着喊道。 他们穿过一间间房间,发现了一些破旧的书籍、散落的纸张和一些生锈的工具。 还有试管,血迹,纱布。 “这些血迹还很新鲜,”阿六低声说道,用手电筒的光束仔细照着地上的纱布。 “注意安全。”看到血迹,宋宁越发感觉这里有问题。 小楼的尽头,有一扇半掩的门。 宋宁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门后竟然有一条狭窄的走廊。 这楼看着不大,但里面却如同迷宫。 走廊尽头,有一扇紧闭的门,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 “他就在那儿!”宋宁低声说道,示意阿六跟上。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向那扇门,心跳加速。宋宁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转,门应声而开。 没有危险。 门后隐藏着一间小巧精致的书房,充满了浓郁的美式风格。 书桌是经典的美式设计,木质的桌面上摆放着几本厚重的书籍和一支笔筒,显得格外有学术气息。墙上挂着一幅精美的莫奈油画,画中描绘的是一片宁静的花园,色彩斑斓,充满了印象派的独特魅力。整个书房给人一种温馨而宁静的感觉,仿佛是一个远离尘嚣的避风港。 但此时不是他们欣赏书房的时刻,他们需要找到刘伟业。 “他就在这里。”宋宁警惕地用手电照着书房说道。 “就这么大,能藏在什么地方,也有可能不在这里。”看着小小的房间,阿六觉得这么小的地方难以容人。 “气味,是他的气味告诉我的。”宋宁肯定地说。 “什么气味,我怎么没有闻到?”阿六认为宋宁有些过于敏感。 “以前我经常去帮他去干洗店取衣服,取来的衣服收进衣柜里,他们用一种衣柜清香剂,那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宋宁解释道。 阿六点了点头,他相信宋宁的嗅觉。 没想到读研究生还要做这些活。 阿六摇摇头。 两人开始在书房里仔细搜寻,检查每一个角落和可能的藏身之处。书架上的书籍被一本本抽出,检查背后是否藏有机关或暗门。桌子的抽屉被拉开,里面只有一些文具和文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就在他们快要放弃的时候,宋宁的目光落在了那幅莫奈的油画上。他走上前,仔细观察着画框,发现画框的边缘似乎有些异常。他轻轻敲了敲画框,发现后面竟然有一个空洞。 “阿六,快过来看!”宋宁激动地喊道。 阿六迅速走到宋宁身边,两人合力将画框从墙上取下。果然,画框后面隐藏着一个小小的暗室。暗室里一片漆黑,但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蜷缩在里面。 “刘伟业?”宋宁试探性地问道。 那人影没有回答,但宋宁和阿六已经确定无疑。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暗室,用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里面的一切。刘伟业蜷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你可会藏啊。”阿六说道 刘伟业终于开口,声音微弱:“你们也很会找啊。” 宋宁和阿六将刘伟业拉出暗室,他们开始询问。 和宋宁所想的一样,刘伟业不承认他在罐头里下了毒。 “我做那种事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把罐头留给自己吃呢。”刘伟业露出笑容说。 宋宁皱了皱眉,他明白刘伟业的话不无道理。但既然刘伟业没有下毒,那又是谁在罐头里做了手脚呢? “不是你下毒,那你为什么躲在这里?”阿六忍不住问道。 刘伟业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在这里囤了一些食物,三天两头被人盯上,我担心有一天会出事,我怕盯上我的人对我下手。所以,我不得不防。” 宋宁和阿六对视一眼,他们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们想象得要复杂。刘伟业的解释虽然合理,但他的行为仍然让人感到可疑。 “那天你肯定也发现罐头了,为什么你不捡走它们?”宋宁又问。 “都瘪罐了,我可不想因为变质的罐头影响我身体的健康。” 宋宁一想,刘伟业说得也有些道理,别看是末世,可刘伟业活得还像之前那样讲究,散发着铃兰香的衣服芳香剂,食物的新鲜程度,这都符合刘伟业的生活标准。 “算了,咱们走吧。”宋宁叹口气,他准备离开。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感觉你也不像什么好人。”阿六说出他的感觉,然后转身和宋宁一起离开。 就在这时,阿六感觉到后脑勺麻麻的,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四周依然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阿六试图挣扎,但绳索绑得异常牢固。他环顾四周,发现宋宁也躺在不远处,同样被绑着。 “宋宁,醒醒!”阿六焦急地喊道。 宋宁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恢复了清醒。“这是怎么回事?”他低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刚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在这里了。”阿六回答。 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正是刘伟业。他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手中拿着一把改装的麻药枪。 宋宁想起一件事,之前刘伟业嫌校园里的流浪猫抓了他的车漆,他就是用这改装的麻药枪来麻醉流浪猫的。 虽然猫没受到太大的伤害,刘业伟让学生将麻倒的猫送到远一些的地方放了。但宋宁当时就觉得刘伟业的行为有些过激。 这一招,现在用在了他们的身上。 果然虐猫的人,总会将虐猫的那一套用在虐人之上。 “刘伟业,你到底想干什么?”宋宁质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刘伟业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你们两个太好奇了,好奇心会害死猫,也会害死你们。” 阿六挣扎着,怒视着刘伟业,“说到底,在罐头里下毒的人就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伟业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密封的罐头,放在宋宁和阿六面前。“你们不是想知道罐头里有什么吗?现在我就告诉你们。” “看过人类清除计划这部电影吗?”刘伟业问。 “这就是人类清除计划的现实版!”刘伟业甚至用愉快的口气继续说道,“怎样,比看电影更精彩吧?!” 宋宁和阿六仍然怒视着刘伟业。 “现在有个现实情况是,食物会越来越少,没有用的人,没有浪费食物的必要。” 说着,刘伟业拿着罐头走到宋宁的身边。 “就像你,我就知道你拿罐头要往哪里送,所以用那些即将过期的瘪了罐的去吸引你。” 说着,刘伟业还用罐头敲了敲宋宁的头。 “不是每个人都活得像你一样自私。”宋宁愤怒地说。 “自私决定你能不能走得更长远,你是白搭做我的学生,连这点都不懂得,也只有老师才会直接告诉你,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而不是像其他那些老师的虚伪,他们会告诉你,要心怀仁爱之心,要无私奉献,要为天下苍生着想。他们会教导你,要以慈悲为怀,要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人,要为社会大众谋求福祉。他们会强调,要关爱每一个生命,要为他人的幸福而努力,要为世界的和平与进步贡献自己的力量。这么一大堆屁话,总结起来,就是———你去死。” 阿六眨巴着眼睛:“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当然,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起码现在还活着做人,不然就真的成为鬼话了。”刘伟业没有羞耻感地回答。 “呸,你伤害他人的生命,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被自己的恶行所反噬。”阿六想往刘伟业身上吐口痰,但无奈刘伟业离他有一段距离。 那口痰落在地下。 “那么讲正义啊,来,我也给你来个正义的回报吧。”刘伟业皱起眉头,他走向阿六,打开手中的牛肉罐头,用手掏出牛肉块往阿六的嘴里塞。 阿六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呛得咳嗽不止。 牛肉块散落一地。 刘伟业像个疯子一样,将剩下的罐头往地上猛然一砸。 “心软,会被淘汰。我只不过是提前做好准备,人生犹如战场,只有像我这样做,才有可能胜出。”刘伟业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冷酷。 宋宁和阿六对视一眼,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疯子。 “刘伟业,你真的认为自己能为所欲为吗?”宋宁质问道。 刘伟业却显得毫不在意,他耸了耸肩,说道:“必须这样,我有我的计划和资源,不需要你们担心。” 阿六怒火中烧,他挣扎着说:“我诅咒你,你会早日遭到报应。” 刘伟业冷笑一声,走到阿六面前,用麻药枪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报应?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你们两个,太天真了。” 宋宁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现在必须保持冷静,寻找逃脱的机会。“也许你说得都对,但现在不说这些了,怎样你才能放过我们,我们各走各的,我们也会离你远远的。” 刘伟业微微一愣,似乎对宋宁的提议有些意外。他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有意思,你终于开点窍了。” 宋宁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他必须说服刘伟业,为自己和阿六争取一线生机。“我们又不是敌人,不应该这样互相伤害。你有你的计划,我们也有我们的生活。我们保证不会干涉你的事情,只要你放我们走。” 刘伟业盯着宋宁,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们保证?在末世里,保证值几个钱?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阿六和宋宁都紧张地等待着刘伟业的下文。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吗?”刘伟业自问自答,“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更懂得如何在末世中生存。我需要帮手,需要有人为我做事。如果你们愿意加入我,听从我的命令,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宋宁和阿六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这是一场赌博。如果拒绝,刘伟业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如果答应,他们将沦为刘伟业的工具,失去自由。 “帮你,做什么?”宋宁问。 “我是有啥说啥,不隐瞒,不拐弯抹角,我朋友在从没感染的幸存者身上提取血清研制对付病毒的疫苗,同时还有药物试验,你们去他那里当半年的志愿者。” “那不就是实验品?”宋宁问。 “反正不是送你们去吃大席。”刘伟业把玩着重新拿到手中的麻醉枪说道。 “风险有多大?”宋宁问。 “实话说,有风险,轻的感染,重的去阎王那里报到。” “你啥时又做起了这一行?”宋宁总觉得末世之后的刘伟业就如同被魔鬼附身。 刘伟业之前只是自私与功利,而现在他变得残忍与毫无人性。 就像看到宋宁的想法,刘业伟露出微笑对宋宁说:“你心里一定认为我没有人性对吧?你想得正确,我确实没有人性,而且我发现,没有人性的束缚,活得真是痛快啊!” “我不去,我感染了。”一旁的阿六突然说道。 “找借口也用不着这一种。”刘伟业回头看着阿六说。 “阿六,你……” “真的假的?”刘伟业皱着眉头,带着一脸的怀疑和不满。 他嫌弃地又远离了阿六两步,仿佛阿六身上有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似的。 尽管他也是末世里少有的幸存者,一般这样的幸存者不容易感染上疫病,但刘伟业惜命,他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警惕性。 刘伟业仔细打量了阿六一番,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试图从阿六的表情中读出一丝虚假。 “不用猜疑了。”阿六张开嘴,让刘伟业看他的口腔。 疫病最初的,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口腔内的所有组织开始发黑。 宋宁也看着阿六,他看见阿六发黑的口腔。 “既然这样,很可惜,你失去了一个宝贵的机会。”刘伟业摇摇头遗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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