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生死抉择

落月见到楚齐安都这个样子了还记挂着岚汐，醋意不打一处来，恶毒的咒骂道：“她死了。” 这三个字刚传到楚齐安耳朵里，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落月，像是要用目光宰了她一样。 楚齐安愤怒不已，奋力的用剑撑起身子，他又站起了。虽然经脉尽断，伤害累累，但是怒火强撑着他再度振作。 他提着剑晃荡着向落月走去，他那怒兽般布满血丝的眼睛盯得落月脸皮发烫。 落月的心沉下去了，她暗暗念动咒语，她必须还击，否则就得丧命。 楚齐安提起剑朝着落月砍去，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喝道：“住手。” 听到这声音楚齐安的心剧烈一震，回神一看，原来正是岚汐。 楚齐安心头蓦地欢喜，大悲大喜之下，加上身体重伤，终于支撑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岚汐此刻目光呆滞，额头上闪出一个黑色的暗影。落月递给岚汐一把短剑，责令道：“杀了他，跟我作对的都得死。” 岚汐回一声：“是，主人。” 楚齐安见了眼前一幕，想起在澧水击败水怪时见到的暗影，又想起在宫殿中见到展绯烟的情景，可以确定岚汐的灵魂此刻已经被落月掌控。 楚齐安的心又沉入深渊之中。片刻间，楚齐安的心仿佛经历了几世沧桑，疲惫不堪。 这种变故，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此刻他心力交瘁，只凭一丝执念苦苦支撑着。 岚汐拔出短剑，寒光映入楚齐安眼里，楚齐安双紧握雀芒剑，这是他最后保留的一手。 楚齐安经脉已经，真气已竭，但先前在雀芒剑里存了一丝真气，尚可动用。 双手握在剑柄上，楚齐安意念一动，这柄剑也似乎感受到了楚齐安的需求，残余的真气即刻传回他的手掌。 岚汐已然不认得眼前男人，冰冷的剑锋已然贴近楚齐安的眉心，楚齐安左手以残余真气持剑，猛往雪地一点，剑身随心一弯，产生一股弹力将他倒推出去。 但岚汐的短剑不依不饶的跟上了，楚齐安不忍伤她，并未用右手还击，不住的倒退。 楚齐安感到身后一片空荡，已然退到了葬月涧边上，再退就是深渊。 他收住脚步，右手手指探出，捏住岚汐的短剑，手腕一旋夺下短剑。 楚齐安动作不停，即刻一松手弃剑在地，并拢手指，带着最后残余的真气点向岚汐。 岚汐眼神冰冷，不闪不避，持刀手变掌击向楚齐安胸口。 这一幕看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生死一瞬之间，楚齐安低声问道：“你死，还是我死？” 岚汐一掌重重击在了楚齐安胸口，听的掌力入肉之声，落月暗道：“糟了，怎么会这样。”落月连忙站起身，奔向葬月涧边。 楚齐安并拢的手指轻触到岚汐额头，就止了攻势，残存的真气顺着指尖灌入忽明忽灭不断闪烁的暗影之中。 雀芒剑里的这丝残存真气，就是他为了给岚汐解除缚魂劫所保留的。 “真气聚印堂，可破缚魂劫。祝你好运。”他听到落月那句不知是无意还是存心说的话时就留了这么一手。 真气注入岚汐印堂，暗影即刻粉碎，她恢复了神智。 清醒后的岚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楚齐安向葬月涧这无尽的深渊跌下去了，他简直不能相信这是自己干的。 岚汐被一种愧疚包围，她失声大哭起来：“楚大哥，我宁愿为你死，可是今天却害了你，我也不活了。” 说完岚汐弯膝蓄力准备往下跳，落月过来一把拉住她，将她甩向身后，重重摔在地上。 落月附身在深渊边上，望着底下缭绕的雾气，朝下葬月涧大声呼道：“楚齐安，我认输了。” 她等了好久，葬月涧下并无回应，她眼里泛出泪光，不住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从岚汐中了缚魂劫那时起，楚齐安的行踪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之前她还自信满满的以为一切都在她的精心布局之中。 她以缚魂劫掌控岚汐，并把楚齐安逼入绝境，她是要楚齐安亲手杀了岚汐，是要毁了楚齐安的爱，毁了他满嘴的正义，让他彻底崩溃并臣服在自己脚下。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楚齐安，想不到楚齐安为了爱，为了道义，宁愿牺牲自己。 落月想错了，在这中原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这些四处凑热闹的家族人手一样趋炎附势，并不是每个人都向匿云一样为了权势不择手段，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张澜一样为了美色和地位背信弃义。 楚齐安做到了坦坦荡荡，他的身影在落月心里更伟大了。 落月、岚汐俯身在地上不住哭泣，藏风门主也为之动容为楚齐安默哀，倒是匿云满心得意，暗暗咒骂：“死的好。” 张澜快意的舒了一口气低声道：“这下中原再无对头，我可稳坐堂主之位，展绯烟就是我的了。” 落月回头一看竟然有许多人好奇的盯着自己，顿时迁怒于这些人，落月厉声道：“楚齐安死了，你们都为他陪葬吧。” 剩余人一听，简直不敢相信，刚还以为楚齐安落月两败俱伤，自己可以安然撤退，谁知这会落月要他们给楚齐安陪葬。 落月这颠覆性的转变任谁也接受不了，召集他们来暗月冢对付楚齐安的落月这会竟然要他们给楚齐安陪葬。 少女的心，不是谁都能猜的透，爱与怨之间的距离不是谁都能够了解，所以他们这些人将要死不瞑目。 落月变化手势低吼一声：“缚魂劫。”这个用灵魂之力发出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暗月冢盆地。 分布在葬月涧两边的麻衣社成员都听到了这个声音，于是象征死亡的短歌又响了起来。“落月陨星，风雪聚灵；落月神生，祭魂长生。” 落月没有力量再发动“拈花一笑”，来夺取灵魂。而这些虔诚的信徒是要把自己的灵魂献祭给落月神，落月将用这些灵魂发动缚魂劫摧毁还活着的这些碍眼的外来人。 她此刻需要安静的忧伤，而这些人打扰了他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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