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3

翌日一早，任甫存按时来到严律堂，时近年关，堂内没有什么事务，家在岭武的还会来上一趟，而那些离得远的早已回乡了。习武堂的教习也停止了授业，但是昨日练武场搭建舞台留下的杂物也要清扫，所以习武堂和别事房的人一早就在打扫，任甫存自然也不能再去练武。他见堂中没有什么事，问了师兄之前说起的那家店，便一个人出去，先到城西确认了那家店，过年这几天別事房不做饭，他又到城北买一些过年的东西，顺便买了荣记出名的蛋溶糕。这荣记的蛋溶糕虽然出名，包装却比较简陋，还好有任甫存买有其他东西，正好可以放在一起，不然还不好拿。</p>

任甫存回去很早，他回到江南世家，又专门跑到习武堂找江冰鉴，告诉她吃饭的地点，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江冰鉴说还有事，既然知道地方了，到时候自己去就行了，让任甫存不用管她。他又回到住所，好不容易熬到时辰，准备出发，带上蛋溶糕，走出了门，恰巧碰到一个师兄，问起他手上的东西，还略带玩笑地看着他，他有些别扭，心想这一路上拿着多不好意思，便鬼使神差地回到屋子，将蛋溶糕放下，这回倒是轻松了许多，也没顾上其他，轻快地往吃饭的地方走去。大街上喜气洋洋，家家门前都贴上了春联，殷实人家更是在大门外挂上两盏大红灯笼，年味十足。任甫存心里充满兴奋和激动，看着几个孩子正聚在一起玩耍，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扬起。</p>

他到了吃饭的店，早先已经订好了位置，但他并不着急进去，而是在店外站着等候。他早出发了一柱香的时间，毕竟不可能让女孩子等。也不知等了多久，也许是一出生就在等待，也可能只是短短一瞬，突然街角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江冰鉴款款而来，此时她穿着的衣服并非之前任甫存找她时所穿，而且娥黛新画，妆若初成，显是精心打扮而来。任甫存一时看呆了，等到江冰鉴走到身边，说道“呆子，还看什么看，这么好看吗。”语气微含轻怒。</p>

任甫存还没醒悟过来，不自觉回道“好看，真好看。”</p>

“哼，油腔滑调，还看。”江冰鉴语带薄怒，面色微红，更添几分娇媚。任甫存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刷的一下红了，连忙招呼江鉴进店。</p>

两人进店，任甫存点了鱼，江冰鉴喜欢吃辣的，就做成了烤鱼，正好符合她的口味。烤鱼制作时间较长，两人就坐着聊着各自的事情，江冰鉴这才知道任甫存去了严律堂，便问起他缘由，任甫存便将在富盐郡发生的事大致给江冰鉴说了，还没说完，烤鱼就上桌了。江冰鉴看着烤得焦黄的鱼，再配上红红的辣椒，顿时食欲大起，两只小手在空中挥动着，嘴上说着“好香呀。”</p>

任甫存看着她可爱的动作，心生怜意，说道“那就动手吧，小心，先拈边上的，边上的要冷一点，不会被烫着。”江冰鉴夹起一块鱼，放在嘴边，鼓起腮帮吹气，等鱼肉冷了点，才放进嘴里，快速嚼动着，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喉咙一动，吞了下去。</p>

任甫存连忙问道“你觉得怎么样？”眼神期待地等着江冰鉴的回答。</p>

“嗯，真香。就冲这烤鱼，你这大骗子的头衔就给你取下了。”江冰鉴满意地回答，还不忘调侃任甫存。两人边吃边说，气氛轻松，不觉间已吃了半个多时辰，锅里的烤鱼也差不多只剩下骨头，江冰鉴在锅里翻动着，挑选没有吃完的鱼肉，放到任甫存的那边，让他吃完，任甫存肚子早已吃饱，可见江冰鉴选出，又动起了筷子。江冰鉴挑选了半天，终于找不到肉了，才满意地拍了拍肚子，说道“好撑呀。”</p>

“我也好饱，最后几块肉都差点吃不下了。”</p>

“要是不吃完，好对不起厨师的辛苦，对不起小鱼。哎，应该是大鱼。”江冰鉴一副认真的模样说道。</p>

两人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休息的差不多，见店里的人逐渐减少，才有些不舍地离开。走到店外，江冰鉴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拿的东西呢？”</p>

“什么东西。”任甫存有点疑惑，突然脑中一闪，恍然大悟，想到江冰鉴所指的是自己说好要给她带的蛋溶糕。连忙说道“你说蛋溶糕呀，哎，你瞧我这记性，刚才来的时候太匆忙了，放在我住的那里记不得带了。”</p>

江冰鉴略有生气，哼了一声，说道“就知道你不放在心上，我也没想着你会带。”口气一变又接着道“算了，还好烤鱼不错，我也吃不下了，就不怪你了。”</p>

任甫存连忙解释“真的忘在住的地方了，明天，明天早上巳时我拿到原姜街来给你。”</p>

“不用了，你留着吃吧，明天太早了，我也起不来。”</p>

“说好给你带的，就要给你嘛。”任甫存还是固执道。江冰鉴也不拒绝也不答应，换了个话题，说起当初选拔进入江南世家之事，任甫存也还记得，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到了江冰鉴家的位置，江冰鉴便与任甫存道别，任甫存有些不舍，还是没有忘记蛋溶糕之事，又提了一遍，不等江冰鉴明确回答，便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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