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净临走前，对桑念道：</p>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p>
桑念：“什么？”</p>
萧净：“我不恨你了。”</p>
桑念：“……谢谢。”</p>
萧净：“对不起。”</p>
话落，他转身大步离开。</p>
桑念目送他离去，神色微怔。</p>
“他其实也变了很多。”</p>
身旁，沈明朝低声道：</p>
“他父母过世后，偌大的玄剑宗全靠他撑起来，吃了不少苦。”</p>
萧净不是萧濯尘，并不足以让宗门上下所有人心甘情愿奉他为主。</p>
所以，他只能逼自己快速强大起来，强大到让所有人都无可指摘。</p>
强大到，让所有人都相信，他能与萧濯尘一样出色。</p>
——对他而言，萧濯尘既是他的兄长，亦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p>
而在很久以前，在某一个孤立无援的夜里，他靠着自己，攀过了那座山。</p>
“萧濯尘有一个很好的弟弟。”桑念道。</p>
沈明朝：“嗯。”</p>
桑念又道：“逍遥宗有两个很好的大师兄。”</p>
沈明朝一愣。</p>
桑念摸摸他脑袋：</p>
“这三百年，你一定也吃了很多苦。”</p>
沈明朝低头看着脚尖，连带着眼睫一并垂下：</p>
“没有。”</p>
桑念：“嘴硬。”</p>
沈明朝：“都说了没有，我本来就天赋异禀，成为逍遥宗大师兄是迟早的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p>
桑念突然弯腰探身去看他的脸，啧啧两声：</p>
“哟，沈师兄哭啦？”</p>
沈明朝：“……”</p>
烦死了。</p>
他用力一抹脸，狠狠瞪她一眼：</p>
“我烦死你了！！！”</p>
桑念：“那你就烦呗，关我什么事。”</p>
沈明朝心塞。</p>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p>
他磨磨后槽牙，十分熟练地攥紧拳头怒气冲冲地走了。</p>
桑念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儿，心情还算不错。</p>
她望着天边，忍不住想：</p>
也不知道谢沉舟现在出关了没有，炼化昆山玉顺不顺利。</p>
还有十天。</p>
他们最后的期限。</p>
十天后，无论如何，仙盟都会发起进攻。</p>
她做了个深呼吸，忧心忡忡。</p>
云绮从另一边走来，手里还捧着两个烤红薯。</p>
她分给桑念一个：</p>
“怎么心事重重的？”</p>
红薯烫手，桑念一边轻吹一边问她：</p>
“你不害怕吗？”</p>
云绮想了想：</p>
“其实出发的时候，是有点害怕的。”</p>
“可一路上，我看见了空城，看见了路边无人收殓的尸体，看见被洪水淹没的村庄，我忽然就不怕了。”</p>
桑念：“为什么？”</p>
云绮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莫名其妙的不怕了。”</p>
桑念沉默。</p>
云绮道：“我只是担心，如果我们真的与那个魔头同归于尽，那以后的修仙界，谁来保护呢？”</p>
桑念咬了口红薯，正要说话，远处忽地一阵喧哗：</p>
“结界又破了！”</p>
她脸色一变，匆匆将红薯塞给云绮，提气飞向前方，不忘叮嘱：</p>
“你站远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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