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消散的那刻，她努力睁开眼，最后看了一眼那温柔脸庞。</p>
谢谢你……妈妈。</p>
“阿舒，它已经断气了。”</p>
……</p>
军区疗养院。</p>
许尽欢骤然昏倒，当即被安排进了同层的病房。</p>
她昏睡了三天，在这期间，许承忠苏醒，艰难地拄着拐棍来看过。</p>
虽然没几步路的距离，但已经堪称奇迹，毕竟前不久，医生刚让程之霖做好心理准备，后事可以预备上了。</p>
其他人来来往往，只有闻聿一直守着身旁。</p>
女孩的唇色苍白，长长的睫毛覆盖下一层薄薄的阴影，安静得让人心疼。</p>
指针滴答转动。</p>
闻聿将毛巾沾湿水，拧干，轻柔地擦拭着女孩的额头、鼻尖、脸颊，最后是小手。</p>
小姑娘的手修长白皙，却不算细腻，指根有着一层薄茧，掌纹也略带着粗糙痕迹。</p>
闻聿细致地擦净手，又低头给女孩涂抹上护手霜。</p>
手被软绵绵地捏着，许尽欢微蹙着眉，缓缓睁开了眼睛。</p>
映入眼帘的天花板、墙面，都是茫茫一片白。</p>
房间内很安静，昏迷好几天的许尽欢感觉到一阵陌生。</p>
她侧过头，正好撞进那温柔得令人心悸的眸子里。</p>
“阿聿……”</p>
闻聿急切地站起身来，探了探女孩的额头。</p>
“欢欢，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p>
“外公醒了，人比先前好多了，你别担心。”</p>
他嘴唇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许尽欢被扶着坐起来，茫然地追踪着闻聿的身影。</p>
“阿聿，你怎么不说话？”</p>
闻聿一怔，手顿在半空中。</p>
许尽欢也逐渐意识到不对，病房里是很安静，可她不至于听不到任何声音。</p>
钟表转动的嗒嗒声，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外面汽车鸣笛的声音……</p>
通通都听不见。</p>
许尽欢缓缓抬起手捂住右耳，呆滞又茫然，低声自语道。</p>
“另一只耳朵……好像也听不见了……”</p>
和年少时骤然失聪的惊恐不一样，这一刻的许尽欢，整个人显得异常平静。</p>
她好像废了……</p>
永恒的寂静下，心脏倏得悬了空，只剩一片深深的无力。</p>
她再也听不到声音了，无法和客人正常交谈，听不到小小的猫叫声……也听不到阿聿的声音。</p>
听不到他叫她欢欢，叫她宝宝……</p>
眩晕耳鸣伴着恶心感涌上心头，许尽欢猛地俯下身子，对着床边干呕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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