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经验非一时一刻可以累计，而天明仙君的战斗方式充满了个人色彩。</p>
——只要还有一口气, 就继续向前。</p>
谁也料不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p>
就连苍生道，也没想到人才凋零、灵力衰微的修真界，有人能够突破祂的灵压，唤出法相。</p>
而天明仙君执着的眼眸，让祂想到了一个人。</p>
祂由是震怒：“天明, 你竟成了曜暄的拥趸？你可知你冒犯的是谁？！”</p>
“什么拥趸？”天明仙君冷笑一声, 笑声中无限讽刺，“像你这样的畜生，但凡是个人，都应该站出来反对你！”</p>
“我只惋惜, 千年前曜暄一人踽踽独行，昔日之修士, 竟皆是懦夫。”</p>
“而今日…中界的诸位掌门，你们也要继续当懦夫么？！”</p>
她的话鼓舞了万念俱灰的修士。</p>
眼前，尘雾不再，唯有划天戈的寒芒，将天空映得明灭。</p>
他们并非…并非不能驱散黑暗。</p>
修士们捡起掉落在地的法器，迈过地上同袍干枯的尸体，不约而同, 向空中释放出灵力，为天明仙君助威。</p>
没错, 他们的灵力，微薄到就像野兽齿缝里的肉渍，单拎出来，连一眼也不够看。</p>
但若是汇聚起来，千丝万缕的细线，总能拧成一股绳吧？！</p>
江荼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p>
划天戈撕裂天幕，带着流光溢彩的灵力，如离弦之箭决不回头，冲向空中的金眸！</p>
这一刹那的五光十色，让江荼想起了天河结界。</p>
江荼第一次看见天河结界时，觉得它浮华而无内涵，像从每个人的口袋里都偷来几分施舍，勉强拼凑的泥团。</p>
直到此刻，万众一心时，这道天河结界，才算开始落成。</p>
以凡人之力苦战而不退的，才能称为庇护人间。</p>
划天戈几乎就要触碰到苍生道了。</p>
可惜。</p>
从江荼的视角，天明仙君此刻聚集起来的力量虽然璀璨，但与苍生道相比，仍有距离。</p>
看似一毫厘的差距，却是最难以跨越的鸿沟。</p>
若是灵力相对充盈的一千年前，天明仙君这一击，足以驱散邪祟，换来光明。</p>
可灰尘已覆在地面太久，挤压着吞噬春芽的栖身之所。</p>
乌云与乌云堆叠着，光只透进来一缕，又被很快遮蔽住。</p>
还不够。</p>
江荼想，身经百战如天明仙君，也该知道不足够；</p>
对灵气最为敏感的叶淮，也该知道不足够。</p>
但他们心照不宣，为这昙花一现却到底灿烂的进攻，选择短暂放弃了理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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