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甩甩脑袋，把灿烂盛放的旖旎心思都甩到一边，快步跟上江荼。</p>
地面依旧是柔软的，没了忽而鼓起的血泡，就更像一团团没有生命的血肉。</p>
入目皆是人体组织般的红黄颜色，失了方位，不知该向何处前进。</p>
叶淮捂着鼻子，过于敏锐的嗅觉让他觉得自己被浸泡在铁锈里，很不舒服地蹙起眉。</p>
他刚一做出捂鼻子的动作，江荼就察觉到了，塞去一块帕子：“忍忍。”</p>
叶淮小心翼翼地展开帕子，送到鼻前一嗅，独属于江荼的清冷气息扑鼻而来，瞬间清空了因血腥味而瘀堵的胸腔。</p>
江荼恰在这时唤他：“看这里。”</p>
前方，道路更加狭窄。</p>
事实上，光从宽度判断，前方是足够三人并肩通行的小路；</p>
但路的左右两侧，抵着墙根的位置，尽数被占据。</p>
鹤的塑像，相对而立，竖在道路两侧。</p>
振翅的、滑翔的、俯冲的，姿态不一而足，神态栩栩如生。</p>
它们的眼珠是漆黑的，远远没有靠近，竟就有被盯视之感。</p>
叶淮提醒道：“师尊当心，不如让弟子打头阵。”</p>
江荼摇摇头：“不必。”</p>
一步踏入通道。</p>
无事发生，除了鞋跟踩上柔软物的黏腻咕啾声，再没有别的动静。</p>
难道是猜错了？</p>
江荼又向前一步。</p>
咔哒。</p>
身后猛然一记冲力传来，叶淮将他扑倒在地，二人在地上滚了数圈，耳畔不断有利刃破空的巨响袭来，像大斧凿入墙壁。</p>
江荼堪堪抬头，便见那些鹤的塑像，不知何时动了起来，尖长的喙宛如一柄柄砍刀，朝着他们不断袭来，没有凿到他们，就凿向地面，直将地面凿得血肉飞溅。</p>
路阳的惨叫又开始凄厉地响起，好像每一下被避开的袭击，都落在了他身上。</p>
他破口大骂：“江荼！！你快点！！”</p>
“到底什么东西？”叶淮搂着江荼在地上艰难躲避，他想要用骨剑直接将鹤群摧毁，被江荼一把摁回剑鞘。</p>
江荼微微喘息，一手掐住叶淮的脸颊：“恐怕是灵墟山的意志。你还想把它斩了么？”</p>
自昨日起江荼就发现，叶淮骨子里被压抑的暴戾嗜杀，似乎在见到叶麟投影的刹那，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p>
他开始变得像嗜杀成性的勾陈神君了。</p>
这是江荼不愿看到的，他不愿他的徒弟变成任何人的模样。</p>
叶淮道：“师尊，那我们该如何…”</p>
说话间，鹤喙凿下，留给他们的空间变得异常狭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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