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可以分给陆氏两成利，不过——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p>
“那答应你两件事呢？可否多一成？”</p>
“做梦。”他眼角挂着淡淡的笑，杀价却是毫不留情，“两件事，两成利。”</p>
怎麽还有这般还价的？岁宁赶忙闭了嘴。</p>
宋聿又补充道：“第二件事，算作是你弄翻我茶船的折损。”</p>
岁宁低声道：“这事，你怪陆延生去啊。”</p>
宋聿问：“你没在背后帮他出力吗？”</p>
“好好好，我答应你，可别再加价了。”岁宁一时赧然，没再辩驳了。</p>
宋聿递给她一份请柬，道：“三月初十，府中设了场春日小宴。荆南的过关文书，届时你亲自来宋府取。”</p>
“多谢公子。”岁宁低头接过那份请柬，没想到这麽轻易便谈妥了，他甚至从未出言刁难。她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有淡淡的失望翻涌。</p>
宋聿起身拢了拢袖，理着被她抓皱的袖角，又回头看了她一眼。</p>
岁宁依旧坐在原处，只问：“公子要走了吗？”</p>
宋聿背过身去，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分让万两盐利，才能见你一面。当真是比净山寺的佛还难请。”</p>
岁宁望着他的背影，一言未发。不去留贵客，也不送君归。</p>
故人临走前，还留了一句话：“若是有一天你后悔了，我曾经的允诺，依旧作数。”</p>
他曾允诺过什麽呢？那薄情的女子，不记得了。</p>
旧主前脚刚走，如今的上司又寻来了。岁宁心力交瘁地伏在案上，懒得起身迎接。</p>
陆宣见她神色恹恹，问：“没谈拢？”</p>
“谈拢了。”可她依旧垂着头叹气。</p>
“什麽条件？”</p>
“宋公子让我答应他两件事。”</p>
“何事？”</p>
“他没说，只邀我初三日随他至淮水祓禊。”</p>
“你可知上巳同游意味着什麽？”陆宣一挥长袂，神情愤慨，“没说你就敢答应？你就不怕他......”</p>
“二公子说的什麽话？”岁宁敛了神色，端坐起身，“我可是正经的谋士，只献计不献身的。”</p>
“可......他若强迫于你呢？”</p>
“他不会是这般的人。”岁宁摇头驳道，“再者，这麽个守身如玉的妙人非要献身于我，最后还送上万两盐利与过关文书，没有拒绝的道理。”</p>
“你......”陆宣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p>
岁宁倦于和他争论这些，“不论条件如何，到底还是谈完了，二公子何必再计较这些？”</p>
陆宣又问：“你不会心系于他了吧？”</p>
岁宁矢口否认：“怎会？门第之见抛不开，这世间不会有一个高门子弟愿娶一个庶人，我又何必将心思放在他们身上？”</p>
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陆宣哑口无言。 “二公子请自便。春日乏困，我想歇息了。”她面色苍白，难掩疲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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