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凝莺意外，若有所思。</p>
晚膳很晚才煮好，仇凛英叫她出来吃饭时已经很晚了，说是晚膳，不如说这是宵夜。</p>
仇凛英这次没有赶走方扬、许肆、高权三人。</p>
方扬和高权依旧斟了酒，兴高采烈地划拳，许肆把头深深埋着吃饭，一句话不说。</p>
裴凝莺觉得这样挺好的。</p>
她看了眼桌上的菜，大致可以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不仅卖相丑，吃起来更难言，一部分是胡萝蔔菜系。</p>
仇凛英吃了几口青菜便搁筷看公文，偶尔擡头看看裴凝莺。</p>
裴凝莺胡塞几口饭，不想吃胡萝蔔，索性加入方、高两人的划拳。</p>
她从前经常和二哥划拳，有时喝酒，也有时喝果子饮，总之，她可不觉得自己划拳很差劲！</p>
看着裴凝莺一杯接一杯，仇凛英擡手拦了一下，“少喝些。”</p>
“啪”一声，裴凝莺拍开他的胳膊。</p>
他怎麽跟她大姐一样劝她？</p>
但他不是她大姐。</p>
裴凝莺不耐：“去去去一边去！”</p>
仇凛英默默收回手，继续看公文，心里却想着家宴的事。</p>
操办家宴是裴凝莺接手的第一件事，是万岁爷看重她的表现，尽管不算大事，但她也全心处理，自然是好的。</p>
他相信裴凝莺可以做得好，若其中有阻碍，她也可以自己解决好，实在不行，他便从中助推一把。</p>
仇凛英觉得，她的事就是他的事。</p>
有说过她的事不关他的事吗……？</p>
才没说过呢。</p>
仇凛英什麽都可以给，都可以帮，只一样，他不行。</p>
他放下了公文册子，观看三人划拳。</p>
出乎仇凛英意料的是，方扬竟让裴凝莺干趴了，倒在桌上不省人事，嘴里还在叽里咕噜说着什麽。</p>
高权涨红着脸，认输摇手。</p>
他们是站着划拳的，仇凛英坐在裴凝莺身边。</p>
裴凝莺弯腰歪头看向仇凛英，脸颊上两团粉红，眸里掬着星子，骄傲地弯唇：“厉害吧！”</p>
背对着光，好不真切。</p>
仇凛英没能意识到自己在笑，他道：“厉害。”</p>
裴凝莺有些醉意，剩了点意识，得了夸她笑得更开心，哪是白日里静柔的端嫔娘娘，嫣然一个活泼的少女。</p>
她摇摇晃晃地出门：“我要回去了，殿里还有个祖宗要哄。”</p>
一个小祖宗，还有一个老祖宗，真是不得安宁！</p>
裴凝莺皱眉，眉梢染上恼色，倒不是真的恼，只是无奈罢了。</p>
她的脑里有一个小人在和卫轼与仇凛英打架，一片混沌，以至于她没能听见仇凛英让她留下的话。</p>
仇凛英只好跟她到院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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