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轩受了这么重的伤，定是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p>
她怕了，她怕因为自己再给杨轩招致无谓的灾祸，所以她宁愿放弃。</p>
没有保护好她，本就是他的过错，他没有资格强求她。</p>
于是，展邵云平静道：“替李家翻案一事，我们本就没有多大把握，不过事在人为罢了。况且，外祖父也说过，一家人平平安安最重要。你想怎么做，决定权，在你。”</p>
萧玥深深地望着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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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里出来后，萧玥提了盏灯笼回了杨轩那儿。</p>
凌晨时分，夜深露重，她裹紧斗篷走到房门口，恰瞧见王太医正在里头诊脉，连萧煜也在。</p>
萧玥走了进去，这才得知，杨轩的高热已经退下。</p>
王太医说他身子骨硬，眼下脉象逐渐平稳，只待余热散尽，人就该苏醒了。</p>
她松了一口气。</p>
萧煜也终于能放心回去休息。</p>
待众人退散后，少女独自坐在床边儿，一副恹恹的神情。</p>
露茴并不知她方才与展邵云的谈话，只当她是太累了，便走近，劝道：“公主，您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哪怕去旁边的榻上躺会儿也好呀！”</p>
萧玥没应声，她目光沉静，只盯着杨轩略生胡茬的侧脸，手指轻轻滑过，粗糙不平，摸上去并不舒适，也不美观。</p>
于是，她轻声道：“露茴，你去把修面的工具拿过来，然后，先回去休息。”</p>
其实这修面一事，她只略懂皮毛，还是小时候为了讨晋帝欢心才学的，所以她动作极轻极缓，生怕割伤了他。</p>
待烛灯燃至半截，萧玥收拾完，擦干净他的脸，上手摸了摸，面上露出满意的微笑。</p>
她索性将额头靠过去蹭了几下，毕竟他现在昏睡不醒，随便她怎的作恶都行。</p>
可顺着男人的眉眼鼻唇一路看下来，她的笑忽就带上了些苦涩，一双眸子也逐渐水雾弥漫。</p>
“你一定觉得我很蠢对不对？”少女靠在枕侧，声音低低地说。</p>
他身上的血腥味灌入鼻间，比那日夜里嗅到的，浓重数倍，而他那时说过的话，此刻又清晰地呈现在她的脑子里。</p>
萧玥哽咽了，“我确实不配成为那个被你叼走的人。”</p>
“我说过的，只要你醒来，我就再也不会缠着你了。你可以一如既往做那个意气风发的禁军统领，而我，也有我该走的路。”</p>
这就是她方才做下的决定。</p>
她甚至都不想要他一个答案，或者说，她不敢要。</p>
让一切回到原点，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p>
萧玥抬起头，在他眉间落下深深一吻，“杨轩，谢谢你，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好美妙。”</p>
可是，也好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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