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缓声开口。</p>
月华如水，寂静的夜色里，他的神情也无比沉静，仿佛在同她诉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p>
少女将头靠在膝盖上，仔细听着。</p>
良久，她回味了会儿，轻声道：“将军发现自己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之后，应该很难过很难过吧？”</p>
原来他曾经也有亲密无间的兄弟，可那人却想诱他入陷阱，害死他。</p>
她突然就理解了为何他如此憎恶欺骗，一种疼惜感漫上心头。</p>
杨轩也不明白，为何会同她说起狄青的事情，也许，在他内心深处，终究还是有那么点儿想要寻求慰藉？</p>
他没回应，而是道：“所以公主愿意相信在下？而不是觉得，在下才是背信弃义的那个人？”</p>
萧玥直起腰来，极其认真地看着他。</p>
“将军，那些人怀疑你，是因为他们不够了解你，虽然……我也没有非常了解你，可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信。”</p>
她眼神澄澈且真挚，杨轩记得，她说他是个好人时那晚，也是这样的神态。</p>
他思绪忽就乱了，一时觉得老妪那件事，她大抵是真的毫不知情。</p>
本想借自己的秘密换她的坦诚，此刻却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p>
心下思忖着，一直到陪她走回院子，杨轩都未提起这件事情。</p>
萧玥在月洞门外同他道别，临走时，他忽道：“展邵云的身手确实不错。”</p>
……？</p>
为何突然同她说这个？</p>
“公主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路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而在下也并不清楚对方何时会现身。如若当真遇上了，公主只管随他先行撤退，其余的，什么都不用管，明白么？”</p>
他说完，神情严肃地看着她。</p>
萧玥愣了愣。</p>
虽知他这是在未雨绸缪，可突然听他这样说，心中还是有些紧张。</p>
她并不想成为他的累赘。</p>
于是，她连忙应下：“将军放心，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也一定要小心！”</p>
语毕，她伸手抱住了他。</p>
熟悉的幽香霎时充溢鼻间，杨轩眸色暗了暗，他似乎有些习惯这股味道了。</p>
此刻四下无人，他有那么点儿想抚上她的脊背，可手掌抬至半空，他停住了，像是在顾虑着什么。</p>
少顷后，还是无声垂落了下去。</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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