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表面功夫糊弄不了柯海耀——尤其是当他看到那对摆放在角落，极为崭新的拖鞋时。</p>
祁宋有些僵硬地抬起脚步，将柯海耀领到客厅沙发坐着。他转身去给人倒水时才发现柯海耀手里还拿着一份厚实的文件袋。</p>
祁宋略显疑惑。</p>
待他将一杯温水轻放到柯海耀面前时，对方率先发声。</p>
“他什么时候搬出去的？”</p>
祁宋知道再也瞒不住，只能如实相告：“……结了婚的一周后。”</p>
柯海耀脸色苍白，瞧着很是疲惫，祁宋见他这副西装革履模样像是在公司忙碌了一整天后又匆匆赶来的结果，又好似不太对劲儿，但中年男人的威严盖过了病态的神态，他今日瞧着比从前要严肃太多。</p>
祁宋为柯云烁说的谎言在柯海耀进门的那时顷刻暴露。</p>
“再给他打一次电话。”</p>
“免提。”</p>
“说我现在就在你们家。”</p>
柯海耀连着三句让祁宋握着手机的手僵了一瞬。</p>
他一小时前打过去是关机状态，倘若此刻再打过去，估计也是一样的结果。</p>
为了避免夹在两人中间为难，祁宋还是拨打了柯云烁的号码。</p>
意外的是这次不是关机状态，只是嘟声响了很久，然而就在接通的那一瞬间被挂掉了。</p>
柯海耀脸一沉：“再打一遍。”</p>
祁宋只能听对方的话，再拨打一遍。</p>
缓慢有节奏的嘟声在安静的厅内仿佛放大好几倍。</p>
而这一次，对方接通了电话。</p>
祁宋看到屏幕上的倒计时，一瞬间乱了点儿分寸，然而下一秒——</p>
“祁宋你他妈烦不烦？别再打过来了！”</p>
待祁宋反应过来时，电话再一次被挂掉了。</p>
偌大的客厅里倏然仅剩沉默，愈加压得人呼吸不过来。</p>
这就是柯云烁这半年多来给到祁宋的态度，比柯海耀想象中的要恶劣更多。所谓的忽视，冷漠都算好的。柯家长辈给到柯云烁的宠爱简直就是溺到骨子里的那种，如今结了婚对待伴侣的态度仿佛对待仇人。柯海耀原先不信邪，甚至这一沓文件送到他手里时他都始终不肯相信，毕竟祁宋很多年前和柯云烁的关系还算亲密，他从前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没想到因为结婚的这个事儿，自己的小儿子竟然会如此吼骂自己的伴侣，还做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p>
太让人失望了。</p>
柯海耀绷着脸沉默很久，最后还是站起了身，将被自己捏得皱起的文件袋一把捞起。他松了松牙，转身离开的动作停下来，稍微缓和些语气对祁宋说：“很抱歉今晚打扰了。”</p>
“你早点儿休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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