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进去之后我微微鞠躬，一边向里面的人打招呼：「陈先生。」</p>
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p>
——那酒杯要是摔坏了可不是我能赔偿的，老板花了大价钱的。</p>
三号包厢里，灯只开了一半。</p>
里面唯一的客人就是陈先生，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p>
今天穿了衬衣西裤，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靠在软背上朝我抬了抬下巴。</p>
「怎么样，有考虑过我的建议吗？」</p>
我深呼吸一下，想起他的「建议」就是他给钱，我出卖身体。</p>
我微笑着拒绝，正要转身离开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p>
还没转头我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怎么想起来这里？」</p>
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就已经先对上了林初霁的视线。</p>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毛呢大衣，显得他的肤色越发白皙。</p>
大概是刚从车上下来并不冷，所以进门就脱了，现在露出了上身穿着的休闲衬衣。</p>
有点不太像大学生，我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p>
S市这么大，我们居然还能在这里见面。⑤</p>
我们两个人都明显地愣了一下。</p>
林初霁问出的话显然不是对我说的。</p>
还是我先反应过来，侧过身来和他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p>
又想起自己的工作，于是问：「请问您要点什么吗？」</p>
其实现在还不到深夜，台上有驻唱唱着安静的歌，一点都不显得吵闹。</p>
和我一样的侍应生无声敏捷地在吧台和桌子之间穿梭。</p>
虽然在酒吧工作时间不久，但是总能见形形色色的人，我现在总算能平衡好我的内心。</p>
所以这时候我反倒不觉得会尴尬了，毕竟赚钱，怎么都不丢人。</p>
他犹豫了一秒，最后什么也没点。</p>
时间越晚人越多，我忙得脚不沾地。</p>
再次到三号包厢送酒水的时候还是我。</p>
里面很热闹，我匆匆扫了一眼，发现陈先生不在。</p>
林初霁坐在沙发上，没参与他们的K歌，只是看起来心情不太好。</p>
在来的路上我在想，到底要不要打招呼——三号包厢指定了要我去送的，应该是陈先生的手笔。</p>
就在我脑子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林初霁先开口了：「你没回家吗？」</p>
我点点头，一心二用，从推车上端酒。</p>
「对，我在这里兼职，开学应该就不做了。」</p>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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